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守你岁月无忧 作者:墨迹未晞 文案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岁月无忧。 在看到的一瞬间,我就想到了闷油瓶和吴邪。我也一直想着铁三角在雨村的生活,一定是别具生趣的,而吴邪和闷油瓶的故事,肯定也是甜甜的。 这篇文章写于去年,也就是闷油瓶回来的第一年。现在把它搬到晋江。 谨以此文献给我心中的铁三角和瓶邪。 气场论攻受。2017.02.17开始每晚七点半更新【不出意外的话】。 内容标签:原著向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邪,张起灵 ┃ 配角:王胖子 ┃ 其它:盗墓笔记,瓶邪,铁三角,第十一年 ☆、第01章 第十一年·故事伊始   今年是闷油瓶回来的第一年,想着以前他也没怎么好好过过年,更何况他一个人在地底下过了暗无天日的十年,于是我心里合计着要让闷油瓶今年好好过个年。   闷油瓶是肯定没有看过春晚的,虽然前十年我一直在疲于破局布局,也没有好好过个年,更妄提春晚了,但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闷油瓶回来了,谁都不用守门了,我们也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现代的中国人终归还是有春晚情结的,虽然之前在网上看了关于春晚会请哪些明星的新闻,但大抵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没想到十年不看春晚了,连赵本山也不演小品了,想着我摇了摇头,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十年了,我心说。   早在腊月二十六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给苏万,让他想办法一定要给我弄一台高清智能液晶彩电,村里虽然也有电视机卖,但都是以前那种电视,连U盘都插不了,我还想着以后可以在电视机上插U盘看电影之类的,所以还是这种智能电视方便一些。   我打电话给苏万跟他说了这事儿,这小子也没推脱,还忙说道吴老板这事儿就包在我苏万身上了,吴老板你的事情就是我苏万的事情。   虽然这段时间整个南方都让人冻成狗,天气不好,快递效率也会大打折扣,但毕竟有钱任性,也不知道苏万用了什么办法,但肯定是没少花钱,这小兔崽子本来就是个富二代,从来也会不缺钱。所以在天气恶劣的情况下,三天时间,腊月二十九上午十一点,就把电视给送到家里来了,正好赶上了除夕。   闷油瓶一大早就出门钓鱼了,电视机刚到,我跟胖子就七手八脚地把它给安装上了。闷油瓶这几个月来在这里倒培养出了钓鱼的爱好,我心想也挺好的,本来闷油瓶就是个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但也不会讨厌的人,简而言之就是对任何事情都“不喜不悲”,闷油瓶能有个兴趣,慢慢适应着我们的这个世界,说实话我心里还挺开心的。   试着打开电视,还不错,信号很好,画面鲜艳,非常清楚,用户体验给五颗星。胖子拿着遥控器,啧啧称赞说:“天真,我说,苏万这小子办事儿一点也不含糊,这电视机不错。”   我打趣道:“那可不,不看看是谁的师弟。”   胖子瘪瘪嘴,“这有毛关系,你们俩的师傅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听完我嘿嘿就笑了,这倒是大大的实话,黑瞎子总是那么不靠谱,永远也没个正形。   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快十二点半了,胖子说:“中午随便弄点吃的,晚上胖爷我再给你们弄一桌子好吃的。”   我点头说好,来雨村这段时间,胖子就成了我们的掌勺大厨,我和闷油瓶是不会炒菜的,最多就是帮忙摘个菜、洗菜和切菜,有时候还会被胖子嫌弃说明明要做青椒炒肉丝,偏偏被我们切成了肉片,最后上桌的就不得不是青椒炒肉片了。   我心想都这个点了,按理说闷油瓶也早该回来了吧。刚想着,伴随着“吱呀”一声,闷油瓶就推门而入了,手里提着一个桶子,估计里面装着的是他今天上午钓鱼的战绩。   闷油瓶看了看我们,又转头看到了电视机,也没多说,因为之前我就跟他说了让苏万搞一台彩电来看春晚,聪明如小哥,估计他也猜到了是这么一回事儿,就径直往厨房去把桶子放下。   胖子狗腿地跟过去说:“小哥,今天年三十,咱们……”   “今天二十九。”闷油瓶放下桶子,看着胖子,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我看着闷油瓶这么较真的表情,瞬间觉得原来这倒斗一哥也能这么萌,腹诽说:哑巴张这么萌,道上的人都知道吗?   我跟着走进厨房,说:“小哥,今天是大年二十九,也是除夕,但在我们老百姓看来,除夕就是年三十。”   闷油瓶轻声“嗯”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反正跟闷油瓶说任何事情,只要没有触犯到他的原则,你跟他稍微解释一下,他也就这么“嗯”的过去了,毕竟闷大王对我们这些俗人的各种事情都不感冒。   胖子搭着闷油瓶的肩,闷油瓶也没躲开,胖子继续说:“对,就是这么回事儿。小哥,今天中午咱就随便吃点,晚上胖爷我再大显身手给你们做一桌好菜怎么样?”   闷油瓶点点头,我想闷油瓶一上午都没喝水就转身到了一杯水递给闷油瓶,又顺便给自己和胖子都倒了一杯。   胖子接过水,喝了一口,对闷油瓶说:“小哥,今年你最大。”我腹诽道他能不最大吗?一百多岁的老人家了都。   胖子继续说:“小哥,你想吃啥,胖爷我都给你弄。”   我接过话茬,笑着说:“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小哥来说,吃野菜和吃牛肉是一点差别也没有,你就……”   我还没说完,闷油瓶边拾掇自己桶子里的“战绩”,一边说:“醋鱼,龙井虾仁。”   我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吐胖子油腻腻的肥脸一脸,他娘的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是老子最爱的菜,闷油瓶怎么就这么准的点了老子最爱的菜,关键是,老子没告诉闷油瓶,我最喜欢的菜是啥啊,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闷油瓶向来是一个不多做任何没有必要事情的人,虽然我知道我跟闷油瓶关系好,也自信遇到危险时闷油瓶可以豁出命去救我,但我还不至于自恋到认为“让张起灵记住我的爱好”对他来说是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胖子悠悠地转过脸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被胖子那么颇具内涵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老脸一烫,于是就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水杯嘀咕了一句“没水了”,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到,就自顾自地转身去倒水。   “嘿嘿,小哥,鱼你是钓到了,醋鱼是没问题,可咱没有虾啊,这个点了也不知道菜市场还有没有的卖。”胖子如是说。   “我有。”闷油瓶把桶递给胖子。   胖子接过桶子,往里一看,桶子里有一条大鱼和一些虾。   “我没有去钓鱼,直接去菜市场买的鱼和虾,我怕钓不到虾和这么大的鱼。今天菜市场人很多,所以回来得也晚了一些,”闷油瓶解释道。   我下意识地数了数,闷油瓶居然一口气说了47个字。   胖子嘿嘿地笑着接过桶子,说:“嘿嘿,好嘞。既然小哥发话了,胖爷我今晚就做一个醋鱼和龙井虾仁,其他的胖爷我就自由发挥了。天真,你抓点你泡茶的龙井给我。”   我点头说好,眼神却一直有意避开闷油瓶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日更哈,晚上七点半。   ☆、第02章 铁三角,一生一起走   午饭随意吃了一点之后,已经快两点了,我们三个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年夜饭了。胖子作为年夜饭的掌勺大厨,所以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和支配权。他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   最后,他让我摘菜洗菜切菜,闷油瓶则负责洗鱼剥虾。   闷油瓶的任务其实可不轻,“除掉虾壳挑出虾线,用清水反复搅洗至虾仁雪白,滤干水待用”是胖子告诉闷油瓶的原话,也不知道闷油瓶有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反正我是理解无能。   胖子自己就在给饺子做饺子馅,别说,胖子做饺子馅还真有一手,还在拌着肉馅我闻着就觉得香气扑鼻,心想这饺子的味道一定错不了。   四点左右的时候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可以传出饭香菜香了。因为我是一直坐着摘菜洗菜的,所以当我做完这些事情,猛地站起来的时候,也真的是我年龄大了,突然眼前一黑,就差点要摔下一跤,心说完了这下糗大发了,他娘的老子要晚节不保了。   还好闷油瓶冲过来,谁知我不偏不倚就正好摔到闷油瓶怀里,闷油瓶抱着我轻声说了一句“吴邪,小心。”   我心想,阿西吧,太他娘的尴尬了,老子还没从今天中午厨房的醋鱼龙井虾仁事件的尴尬中缓过来,就被闷油瓶抱了个满怀,也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反应过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把我正好接住的。   一边想一边庆幸着幸好胖子没看到这一幕,不然我都可以想象胖子一边用他那堆满油和肉的肥脸冲着我笑,一边指着我说:“哈哈哈哈,天真,就这一幕胖爷我可以笑一年。”操!那老子的老脸真的没地方搁了。   稍微缓过一点神来,我就踉踉跄跄慌慌张张地赶紧从闷油瓶怀里挣脱出来,也不敢看闷油瓶的眼睛,慌慌张张地说:“小……小哥,我……我去买爆竹,突然想起来家里没有爆竹了,我去买点应个景。”   闷油瓶轻轻“嗯”了一声,就继续淡定地去拾掇虾去了,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我腹诽闷大爷你丫不愧是倒斗界抗把子,心理素质真他娘的过硬。   从家里往返于烟花爆竹超市,由于买爆竹的人太多了,路上人也多,原本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情愣是花了一个小时。   因为我买了三封很大的爆竹,而且又顺手买了好些根烟花,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三个大老爷们其实也是定然不会玩这些烟花烟火之类的玩意儿的,这都是用来骗小孩儿的,我心说。   可是鬼使神差地我却买了好些根,老板人也实在,就送给我一副春联,我心说还好老板送了春联,丫的老子十年没好好过年了,居然差点忘了春联这茬儿了,就连忙跟老板说谢谢。   等我回到家,已经五点了。胖子那边已经雷厉风行地弄了一桌菜,没进门我就闻到了醋鱼的香味儿了,勾得我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把爆竹烟花放进我的房间,就拿出一封爆竹出来,打算在饭前放个爆竹应个景儿。   小哥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看着这道上的一号人物哑巴张围个围裙在身上,居家的模样分外可爱,也不必再为了自己背负的责任而踽踽独行。这十年为了破局布局,我虽然过得有些惨,不足为外人道的惨,但这一刻,我觉得这些“惨”好像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这时候胖子也围个围裙出来,本来油腻腻的胖脸因为粘了些油烟而更加油腻了,可这时候我却觉得胖子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可爱,想想这几年,我一句话就把人从巴乃那安逸的生活中拉出来,为了我墨脱北京的满中国跑,三番五次的还差点把命给搭进去。   其实我是很感激胖子的,但我这个人就这样,关系好,再感谢的话也说不出口。虽然我平时没少挤兑他,当然他也没少嘲笑我。但我想我们这些年从鲁王宫到墨脱再到长白云顶天宫,一路患难与共,几次以为要一起葬身斗里或他乡,已经培养出了非常强烈的默契,所以我很自信的认为,胖子他是可以感受到我其实是很感谢很依赖很信任他的,大老爷们儿也不用这么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感激来感谢去的。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们了,他们已经成为了我人生中不可取代的人了,谁要是想把他们从我的生命里夺走,老子一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祭出大白狗腿,剁了他丫的来喂小满哥。   想想胖子以前用铁三角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的是合适,少了谁的那一角,都不行。   看着他俩系着一黄一蓝俩围裙在身上,小哥系着小黄鸡围裙,胖子系着海豚围裙,竟然毫无违和感。我突然眼眶一热,掏出手机晃一晃,说:“你俩先别取下围裙,我给你们拍一张。”   照片上,闷油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却清明得很,没有一丝从前那种迷茫。胖子一手搭在闷油瓶肩上,一手比划着剪刀手,要多二有多二,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拍完后胖子转身从厨房掏出一件围裙,嬉皮笑脸地递给我说:“天真,你围上,咱仨一起系着围裙一起合个影。”   一脸贼兮兮的,就知道准没好事。   果然……操!我内心是拒绝的,我心说你他娘的你们一个个要么小黄鸡要么海豚的,当然不用拒绝,丫老子的是粉色的hello Kitty!老子一纯爷们,还粉色!还hello Kitty!老子一快四十的中老年人,我他妈能接受吗?!!我又不能跟小花一样,把这么娘气骚包的粉色穿得霸气侧漏。   可胖子却不依不饶,胖子要是犟起来,连闷油瓶都不得不服输,更何况我耳根子还软,我只好穿上粉色hello Kitty围裙,用当下流行的话来吐槽就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说不出口T_T,摸金校尉欺负宝宝啊,粽子王只是在旁边不作为、静静地看着,也不帮帮宝宝啊/(ㄒoㄒ)/~~   我一不小心瞥到了一眼闷油瓶,竟然发现这货他娘的竟然在笑,在笑!!虽然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笑得相当不明显,但还是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看老子被迫穿粉嫩嫩hello Kitty,值得闷王你笑?!!闷王你老人家笑点可不可以再他妈奇怪一点?!!   我忿忿走到闷油瓶和胖子身边,左手勾着胖子的脖子,右手勾着闷油瓶的脖子,虽然被迫穿上这粉嫩嫩少女系列的hello Kitty,可是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很开心,脸上很自然地就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咔嚓,胖子举着自拍神器。这自拍神器是几个月前胖子非要买的,我说你他娘的又不是什么二八小姑娘,要什么自拍神器。可胖子却说,爱美自拍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况且他这一身肥膘,不拍下来多可惜,我也懒得跟他丫的扯皮。   照片上,我们三个人脸上都显露出那股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高兴。   看着照片里三个洋溢着幸福笑脸的人,我把这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配文:铁三角,一生一起走。   随即就收到小花、黑瞎子、秀秀、黎簇和苏万的点赞,“真好,大家都在”,我心说。   放下手机,我们仨系着粉黄蓝三种颜色的围裙就出门放爆竹去了,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我心说,古诗有云爆竹声中辞旧岁,往事不可追,过去的就让它永远封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吧,前些年我们所经历的,委实是痛苦了些,尤其是闷油瓶,能忘记就最好忘记吧。   我们的第十一年开始了,我心说。   ☆、第03章 年夜饭   放完爆竹,我们回到屋里,胖子拿出一打青岛啤酒,倒满了三杯。我们举起酒杯,却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打算喝下这第一杯酒的意思,因为这一杯酒,是要先敬潘子的。   还是胖子打破了沉默,“来来来,潘子,胖爷我敬你一杯。”说完就把酒洒在了地上。   “潘子,谢谢你一曲红高粱的义气,我会连着你那份一起活下去。”我说完也把酒洒在了地上。   闷油瓶什么也没说,盯着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也把酒洒在了地上。   像闷油瓶这种不善言辞的人,就算千言万语要感谢,也不会说出来吧,我心说。   敬完潘子,气氛有些莫名的伤感,作为氛围担当的胖子又义不容辞地率先发话了,“来来来,大过年的,大家不要这么伤感嘛。”   边说边站起来给我们仨都斟满了酒,胖子举起酒杯,对着闷油瓶说,“这杯酒就敬小哥了。敬小哥结束了守门生涯,不用再天天吃青铜门牌小蘑菇了,小哥我跟你说啊,现在你啥负担也没有了,以后就跟着胖爷我混,虽然在斗里胖爷我不如你,但在这外面的世界,你就不得不服胖爷我了。你只要跟着我混,胖爷我保证你活得生龙活虎,虎虎生威,享尽齐人之福。给咱村小学看门的李大爷他闺女,我跟你说长得可水灵了,要不是胖爷我已经有云彩了,我……”   “胖子,你少他娘的满嘴跑火车,李大爷他女儿都能当你孙女了。”我打趣道。   “诶,我说天真啊,我要给小哥介绍媳妇儿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我……”我被胖子这句话噎着了,突然有点心虚,转头对着闷油瓶说,“小……小哥,”靠,真他娘的丢脸,我心说,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吴邪,新年快乐。”反倒是闷油瓶很爽快,举起酒杯对我说了声新年快乐就把酒一饮而尽,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浮云一样。   我看闷油瓶就这点反应,心说,卧槽,闷大爷,老子被胖子损了这一顿,你丫就这点反应?不应该表现得“反常”一些,比如给我夹个菜以表达你听明白了胖子的打趣啊。   既然闷油瓶都表现得这么干脆利落了,那我肯定不能婆婆妈妈,倒显得我真的那么在乎“胖子给闷油瓶说媳妇儿”这件事,拿起酒杯,也道一声:“小哥,新年快乐。”   随后就是饭桌上三个大老爷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说话喝喝酒,几杯酒下肚,胖子倒也没醉,只是胆儿放得开了,搂着小哥,举着酒杯说:“小哥我跟你说啊,刚刚跟你说要给你找媳妇儿的事,是胖爷我开玩笑的,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家小天真为了你,那可是……”   阿西吧,我赶紧站起身来,截住胖子的话,说:“胖子,大过年的,你他娘的瞎扯什么□□,你丫是不是喝醉了。”   胖子本来是坐在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听到我的话,也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地绕过闷油瓶,走到闷油瓶的另一侧,搂着闷油瓶的脖子,继续说:“胖爷我可是千杯不醉。小哥,天真为了你可是吃尽了苦头,鼻子都差不多废了,还有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外面,要不是天真他祖上积德,几百次都不够他死的……”   我心说,滚你丫的瞎扯些什么□□,老子家上好几辈就开始淘沙倒斗。倒斗的,干的都是偷盗的勾当,何况还是偷死人的东西,不损阴德就要烧高香了,还祖上积德,积个毛德,明明是老子机灵,福大命大,跟祖上有个屌关系。   胖子还在满嘴跑火车,闷油瓶突然伸筷子给我夹了块醋鱼和几粒龙井虾仁,我被吓得一激灵,愣了愣,看着闷油瓶,再看了看还在嘚吧嘚说着的胖子,突然觉得好笑,闷油瓶也转头看了看胖子,我俩相视一笑,非常默契地把胖子的嘚吧嘚当成了背景噪声,我在心里默默心疼胖子三十秒。   晚饭过后,差不多七点了,离八点春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我心想收拾完这些正好到八点春晚开始的时间了,心里默默为我们铁三角这时间安排的合理性点了个赞。   我和胖子准备清理一下桌子、洗洗碗,闷油瓶说他也想帮忙洗碗,被我和胖子合力拦了下来,心想上回这闷油瓶说要帮我们一起洗碗,洗的时候这些碗倒是相安无事,结果洗完后放在那儿,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就各个都自爆了,后来发现是因为闷油瓶力道太大,这些碗早就被他给□□得有一条条小小的裂缝,不仔细去看当然不会注意到,所以等了一阵子后,就一个两个的前仆后继地相约去见了马克思。就这事情,还被胖子调侃道是因为这些碗福缘太薄,受不起粽子王这“温柔的抚摸”。当时我就黑线了,心说丫的胖子还真是“势利眼”,就知道拍闷油瓶马屁,不就是因为闷油瓶他武力值高打不过嘛,这要是我把碗弄成那样,指不定会被他数落成什么鸟样子。   所以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让小哥洗过碗。   这要是把碗弄碎一地,虽说这大过年的碎碎平安也算是个好兆头,但我们可不想明天大年初一就没碗吃饭,那可不就傻逼大发了吗?而且现在不比以前,老子可没那么多闲钱可以挥霍,就算有也不能这么挥霍!   于是胖子连忙拽住闷大爷,说:“诶诶诶,小哥,你那掐过血尸脖子、斗过野鸡脖子的尊贵的手,怎能干这种我们凡夫俗子的粗活儿呢?”   我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是啊,小哥,这种事情我和胖子来干就行了,你去客厅先看会儿电视吧。”我边说边把闷油瓶拽到客厅,递给他遥控器。   那一刻,我突然看到闷油瓶脸上出现了“我就是想帮你们洗个碗,帮你们减轻负担,没想到你们还嫌弃我T_T”的那种小孩儿才有委屈的表情,虽然这表情只持续了那么一两秒,可还是被我捕获到了,萌得我好想上前一步捏捏他的脸,可心里合计着肯定会被这粽子王一个扭脖子,那老子就真他娘的完蛋了,估计这阳春白雪世外高人闷油瓶也不会因为“过年”这种在我等凡人才在意的日子而暂时放弃“杀生”的机会。   我和胖子一边在厨房洗碗,一边亮起嗓子就唱着“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oh ~礼多人不怪~”,因为胖子说过年唱这种歌喜庆,关键还招财,现在又不比以前没事儿可以进个肥斗摸一把,凡事儿得能省就要省。我说就算退隐了你丫还是不改财迷的秉性,在这里生活消费低,要那么多钱有个蛋用。   正在我们唱歌唱嗨的时候,闷油瓶进来了,手里拿着遥控器,一脸疑惑地对我说:“吴邪,电视机坏了。”   我心说,卧槽,小哥不仅是瓷器杀手,还是电器杀手啊。   ☆、第04章 除夕夜   “不能吧,今天上午不还好好的吗?”我疑惑地说。   “是怎么坏了?开不了机?”胖子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不是,”闷油瓶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是不管打哪个台,都在放一样的节目。”   我和胖子都微微一怔,然后哈哈哈哈哈地一起笑了起来,对面的闷油瓶虽然仍旧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我想他内心戏一定相当精彩。   胖子问:“是不是那种节目,俩人,一男一女,播报着哪哪儿领导视察工作很亲切,受到老百姓热烈欢迎的那种?”   “嗯。”▼_▼   我被胖子这番形容给逗得不行,就问道,“小哥,现在几点了?”   “七点一刻。”闷油瓶转头侧身看了看挂在客厅的钟表。   “再过十五分钟,电视机它自己就会变好的,相信我。”我刻意在“变好”俩字上加重了,语言上也多了一分哄小孩的那种的语调。   “是的,小哥,我们可没骗你。再过一刻钟,每个台就都放不同的节目了,不信你到时候用遥控器试着换台看看。”   小哥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厨房,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不是有十万头草泥马正呼啸而过,是不是心里对着我和胖子默默竖起了N次中指。但作为闷油瓶,就是有这种力压草泥马而不发作的本事。   等我和胖子收拾完,也差不多快八点了,还有不到十分钟,春晚就要开始了。这期间,闷油瓶也没闲着,他在沙发的茶几上用碟子装好了瓜子花生还有橘子,另外还摆了几瓶酒。   我心说没想到闷油瓶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真真贤良淑德啊,点赞!   很快,春晚就开始了,不过今年的春晚也确实无聊,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喜欢的节目,小品无聊、毫无笑点,歌曲也唱不到人心坎儿里去。   也不知道是春晚真这么无聊,还是我这些年的经历把我对这些小品歌曲的兴趣都给磨掉了,又或者是这几年的经历让我对普通人的笑点和泪点不能感同身受了,想到这,我不禁让我长嘘了一口气。   我们就这么有一眼没一眼的盯着春晚看了一个多小时,台上突然唱起了《相亲相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福必然同享,有难必然同当……”   伴随着春晚响起的音乐,我头一次对今年春晚上的歌曲产生了共鸣,我们仨互相对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举起酒瓶,一饮而尽,默契十足。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胖子说。   “对,因为我们是铁三角,我们是一家人”我回应着,一边搂着胖子的肩膀,一边搂着闷油瓶的肩膀。   讲真,其实想想几个大老爷们儿讲这种话还是挺肉麻的,可是当时那氛围,我们的所做所为,完全是一种人性最本能的反应,这么些年,患难与共,差点把身家性命都要一起撂下了,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再在歌词的煽情下,顺其自然的,就说了那么一堆“矫情”的话。   春晚真的是很无聊,不到九点半,胖子就在我身边呼呼睡过去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村民们放的烟花爆竹声相互呼应着。   我再看看身旁的闷油瓶,果然,他也没有在看春晚,正盯着天花板交流感情呢,唉,十年了,闷油瓶的最爱还是天花板啊,我心说。   能把闷油瓶这么要求低的人给无聊到,这春晚导演也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胖子在我右手边呼呼大睡,闷油瓶在我左边和天花板交流感情,我就无聊地一边磕瓜子,一边喝着啤酒,啥也不想,就这么盯着电视看,当然也不太能欣赏今年的春晚到底是个啥,但也挺惬意的,过年嘛,本来就怎么轻松自在怎么过呗。   今天这一天都几乎没有停下来,忙来忙去的,因此其实才刚过十点的时候,我就挺困的了,但是想着这毕竟是闷油瓶“重生”的第一年,我还是很想跟他一起守岁的,就一直硬撑着。   十点二十左右,春晚上是一年轻人和一大叔唱着《父子》,胖子这个时候突然醒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嗯,这小伙儿长得不错”,然后就继续睡过去了。   我心说丫的这孩子还真就把你给帅醒了么?好吧,虽然我承认他是长得不错,可是想想不应该啊,闷油瓶就坐在这里,闷油瓶怎么看都比这小伙儿帅啊。跟闷油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于长得好看的男生,难道不应该很有抵抗力了才对吗?   我心想,要是闷油瓶往春晚上一站,哪怕不说话,站在那里,光靠刷脸,那肯定得迷倒万千少女,妥妥的颜值担当!   看着电视上这孩子眼角噙着泪水,我突然很想我爸了,虽然今天晚饭之前我已经跟我爸我妈还有二叔通过电话了,但现在被他们这么一唱,突然就又有想给我爸打电话的冲动了。   我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知道我这一想法的,我也不想去知道,因为闷油瓶本来就不是我们这种凡尘中人可以随意妄加揣测的。   我只知道这时候闷油瓶正好把我手机递给了我,我对他笑了笑,就迅速拨通了我爸的手机号,电话通了,我就知道他也在看春晚,因为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父子》这首歌的歌声。   “如果你是一棵参天大树,我就是一粒种子……你宽大的手掌把我守护,我每天眺望你的高度……你是世上唯一的男人,让我牵肠挂肚……就像当初,你牵着我,走出人生第一步……”   歌词字字句句扣人心弦,让我眼圈有些微微湿润。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年除夕,我跟我爸都要一起看春晚,小时候我习惯早睡,所以春晚我肯定是看到半中间就瞌睡得不行,可我偏偏又执拗地说要跟他一起守岁,所以每到我睡过去了,我爸就会把我抱到床上去睡,后来我长大了,他也慢慢变老了,我爸也再也抱不动我了。而且,我还有近十年没有在家里过年三十了,想来我真的是太不孝了。   “爸,”我声音有些哽咽,为了不让电话那头的老爹听到我的哽咽声,我调整了呼吸,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在干啥呢?”   “哦,看春晚呢。”   “哦,我也是。”   “嗯。”   “爸,我今年回家过元宵节。”突然很想回家去看看老人家了,于是我就临时做了这么个决定,事先也没有跟胖子小哥他们打个商量。   我能感觉得到电话那头,是一个老人对于儿子终将回家的兴奋感,说是喜极而泣都不为过,因为我隐约能听到我爸刻意隐藏的呜咽。他连忙说道:“好、好,我一会儿跟你妈说,她一定很开心。”   “恩,”鼻子酸酸的,我知道我终于还是绷不住就要哭了,但我不想让我老爹知道,说了声“那就先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就连忙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如释重负,正好闷油瓶现在不在沙发这里,估计是去厕所放水去了,胖子早就睡得连雷都打不醒了,所以我就放肆地把眼睛里的眼泪给放了出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暴露属性了哈哈   ☆、第05章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岁月无忧   等我被外面的烟花爆竹给惊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被子也被盖好了,想来应该是闷油瓶把我给弄到我自己的床上来的,那胖子自己都睡得跟头猪一样,怎么可能会把我扛到我房间里。   我看了看手机,正好零点了,怪不得突然打爆竹放烟花的人这么多,噼里啪啦的,把我给吵醒了。   我披上外套,走到客厅,电视上是一群主持人背后围着一大群穿着红色衣服的舞蹈演员,估计是在宣布2016年已经来到,说着祝愿全国人们新年快乐、祝愿伟大祖国繁荣昌盛的话。电视被调成了静音,显然闷油瓶也没有在看春晚。   我看了看沙发上也没有胖子,心说闷油瓶力气还真是了得,从小吃菠菜长大的吧,把我扛到房间去也就罢了,连胖子这种两三百斤的人也能抗得动,也是一个大写的服。   我发现闷油瓶站在窗台旁,微微抬头,应该是在看漫天的烟花。   唉,想到闷油瓶以前一直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从来都没有心情注意到这些烟花烟火,这次,应该是他第一次驻足,真正注意到世界上的烟火真的是璀璨夺目,因为直到现在,他才有资格去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发现这个世界的美。   是啊,有“资格”。他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在以前的他看来,他是世界上那个最没有资格享受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人。   我朝他走去,闷油瓶是个很机警的人,听力敏锐,他听出来有人向他走进,就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背对着烟花那一明一灭的光,闷油瓶在漫天五颜六色的烟花的映衬下,显得更为好看了。   原来,真的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日升月沉,我此刻真的很想抚摸他的睫毛,轻声地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他不用再是张家起灵,不用再跋涉万水千山,去寻找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秘密,我只想告诉他,他只是我心中默念一千遍的闷油瓶。   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只是微笑着轻声说了一句:“小哥,新年快乐。”   “吴邪,新年快乐。”   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飞速跑回我房间,抓起今天下午买爆竹的时候顺手就买了的烟花,又跑到闷油瓶面前,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起闷油瓶的手就往外冲,边冲边说:“走,小哥,我们放烟花去!”   而闷油瓶也没有从我手中挣脱出去,跟着我来到院子里。   我从裤兜里摸出平时抽烟用的打火机,把打火机和烟花一并递给闷油瓶,说:“小哥,你来放烟花,我看着你放。”   没想到闷油瓶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回赠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说“好”。然后就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点起了烟花。   放着烟花的闷油瓶是那么的认真,脸上洋溢着的,是那种终于放下一切回归平和的满足感,像个孩子一样。   真好,我心想。   我拿起手机,下意识地按下了拍照键。   张起灵,就让永恒时间刻下你的模样,你现在的模样。   看着闷油瓶放起的烟花升腾到空中又在空中消逝,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过得特别悲催的这几年,如果说在这之前我还有点心疼之前的自己的话,那么现在我真的是完完全全地释怀了:   张起灵,用我十年天真无邪,换你余生岁月无忧,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这买卖,老子不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在闷油瓶放烟花的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闷油瓶再一次扛进房间的,我只是依稀记得,在我被放到床上、朦胧醒来的一瞬间,两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脖子上的疤痕,迷迷糊糊中,我只听到床头边响起了一个很轻很轻、很熟悉的声音: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岁月无忧。   这句话,与我刚才所想何其相似!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四十了,挺晚的,平时这个点我们一般都吃完早饭了,因为这里不比外面的世界,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大家都习惯早睡早起,我也入乡随俗了。于是一个鲤鱼打挺我就蹦下了床。   出了房间的门,就看到闷油瓶坐在沙发上,盯着他心爱的天花板发呆。   “早啊,新年快乐,小哥。”我走过去跟闷油瓶打招呼。   “新年快乐,吴邪。”闷油瓶循着声音,转过头来回应我。   “你们吃早饭了吗?”我走过去,坐在小哥旁边。   闷油瓶摇摇头,并示意我往餐桌的方向看。“胖子走了。”闷油瓶淡淡地说了一句。   “走了?”我疑惑地走向餐桌,就看到餐桌了留了一张字条。   显然是胖子留下的,因为,字……巨丑,还和他的身材一样——太宽了。每次我挤兑他,说他字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画在黄符上都能让禁婆血尸海猴子退避三舍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扯淡的语气跟我说:“胖爷我行走江湖,靠的是智勇双全和一身肥膘,跟写字有个□□关系。”说完还抖抖那一身肥肉。   胖子在字条上写着:   天真,小哥:   胖爷我回巴乃住几天,去陪陪云彩和我岳父,昨儿个晚上云彩还托梦给我说她想我了。年饭我已经做好了,你们起床就可以直接吃了。还有小哥的鱼仔参点心我也做了一些放在厨房柜子的第二层,应该够小哥吃个把星期,至于后面几天,你们就凑合着自己做,别忘了。   祝你们新年快乐!   胖爷留   看着字条上的字字叮嘱,又想到了云彩,我轻轻叹了口气。   转头去问小哥:“小哥,你起床多久了?饿不饿啊?饿的话怎么不先吃啊?”   一连三个问题,估计闷油瓶被我问懵逼了,他微微一怔,“跟你一起吃。”   “好,小哥,我先去把菜端去厨房热热,你先坐会儿,看看电视。”   “我帮你,一起。”   还不等我拒绝,他就麻利地给我系上了围裙,那个粉嫩粉嫩的hello Kitty。然后给自己系上了嫩黄嫩黄的小黄鸡。   厨房中,小哥站在一旁给我递盘子,然后把我热好的菜放回餐桌上摆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小哥和我,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如今算是功成身退,在这如世外桃源的千年雨村,在这雨村一角的厨房中,做着普通老百姓都会做的家常事,突然一种不真实感涌上我的心头,眼神也慢慢迷离起来。   “吴邪。”   一声呼唤把我的思维拉了回来,看着手里的锅铲一直被我拿着处于悬空状态,再低头看了看锅里,我急忙关了火。   妈的,年糕被我给烧糊了。   我向着闷油瓶嘿嘿嘿地不好意思地笑着,闷油瓶淡淡地笑着摇头说,“没关系。”   把年糕盛好放进盘中,端着最后一盘烧糊了的年糕,笑着说:“开饭了,小哥。”   “嗯。”他帮我接过手里的菜,摆放在了餐桌了。   ☆、第06章 同居关系,excuse me?   说实话,没有胖子在一边,单单我跟闷油瓶两个人,不说话,气氛还真是蛮尴尬的,而闷油瓶显然不是那种会因为尴尬而率先打破沉默的主,可能,他连尴尬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确实经常会让人尴尬。   所以,这种事情只能我来做了。   “小哥,你说胖子回巴乃了,咱们这几天三餐该怎么解决啊?”   闷油瓶嘴里含着一口青菜,呆呆地看着我,一脸茫然,不说话。   ……   呼,想到闷油瓶挥着锅铲把整个厨房给烧没了的画面,我还是选择默默抗下做饭这事儿吧。“还是我来吧,小哥。”   “嗯。”回答得非常干脆。   “……”敢情你丫早就想好用沉默来挖坑让我跳呢。   所以,我打算吃了午饭就去村中学对面的书店买本食谱来看。   在书店逗留了大半个下午才回来,已经五点多了。我发现小哥不在客厅,去厨房,不在;去房间,不在;去二楼,不在;去天台,也不在!闷油瓶是没有下午钓鱼的习惯的,而且他一般也不会独自出门。   卧槽!   半年了,他娘的闷油瓶还是没有改掉专业失踪人口的坏毛病!   丫的闷油瓶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是一个不省心的瓶子。妈蛋,他不会又失忆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要是碰到鬼碰到粽子我还放心,毕竟以他的身手,我只会去同情和担心粽子。但是虽说他身手不凡,可他毕竟没有坏心眼,而且还失忆了,这万一要碰上心眼坏的人,那还了得!爷爷说过,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不行,我得去找他,我心说,然后我就突然一个猛转身想从天台上奔下去。   阿西吧,闷油瓶就站在离我不到两步的距离,我先是被惊了一下,然后又很欣喜——   原来没失踪啊!   这一惊一喜,随后我就突然脚底一滑,就像踩到西瓜皮似的,人就向后仰去,眼看就要华丽丽地摔下天台去了。   闷油瓶一个箭步冲上前,单手环上我的腰身就把我拉了回来。在这之后的几分钟内,我们就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之隔,他保持着右手环着我腰身的姿势,左手轻轻地抓着我的右胳膊,这是刚把我抓上来为了给我保持平衡的。   风轻轻地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跟随着这新年第一天的微风有节奏地颤动着,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那双我从来看不出任何悲喜的淡然眸子下面,我竟然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丝的担心、无奈和疑惑。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脖子有点累了,就从闷油瓶的手中挣脱了,扭了扭脖子,朝着闷油瓶嘿嘿嘿的笑。   他的眼睛里还是那股担心、无奈和疑惑。这十年我也没有闲着,期间我也会偶尔想起十年前我和闷油瓶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也逐渐能琢磨出他当时的一些想法,只恨我当时天真竟然一点也不懂,再加上这半年的时间,我们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的,对于他的很多行为以及眼神,也能猜出七八分了。   我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明摆着就是一方面责备我这么不小心,另一方面是无奈我刚才差点摔下去却还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嘿嘿嘿对着他笑。   我嬉皮笑脸的,一脸没心没肺地看着闷油瓶,摆摆手说:“嘿嘿,这二楼的天台,摔下去也不会死,最多瘫痪,哈哈哈哈哈。”   “吴邪…….”闷油瓶微微抬头轻轻叫了我一声,然后低下眼帘,咽下了后面的话。   我微微一怔,我不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但我知道我刚才摔下去的一瞬间,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有闷油瓶在这里,他是不可能会让我掉下去的。   只要有他在,无论身处何境,我都有安全感,不怕意外会发生。   但我不会说出这些,一来显得矫情,二来我才不会说出这些话让闷油瓶得瑟,觉得他自己很了不得很重要呢!虽然,在我看来,他确实很了不得也非常重要。   “吴邪叔叔,起灵哥哥。”一声稚嫩的呼唤打破了我的思维,也终结了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对话。   草!谁特么这么区别对待?喊我叔叔,喊闷油瓶——哥哥!正当我要转头去瞅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操蛋家伙,却看到闷油瓶那年轻的脸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年轻脸庞上竟然显现了一丝笑意。   怎么,被别人喊哥哥这么得意吗?他们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百岁老人家吗?还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喜欢笑啊?   扭头去看,原来是村东头赵婆婆的孙子——二蛋子。这名字取得够朴实够接地气,也不知道等小孩子长大了会不会恨他们。   “诶~是二蛋子啊!”我矮下身去,应声去喊他,“你等着,叔叔这就下楼给你开门。”我还特意在“叔叔”那俩字上加重了,并故意转头用赌气的表情和眼神瞪了闷油瓶一眼。   下一刻,我就输了。   闷油瓶走到我旁边,伸出左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然后淡定转身,自顾自地下楼,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脸部的表情。   留下我原地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冲上去跟上他的步伐,“喂,张起灵,你他娘的等等我!”   一开门就出现了二蛋子那稚嫩的小脸。我蹲下去,握着他的一个小手,说:“二蛋子,你刚刚喊我啥?”   “吴邪叔叔。”   “那他呢?”我转过头去用下巴指了指侧身后的闷油瓶。   “起灵哥哥。”二蛋子的声音稚嫩却不失清脆。   “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笑着问他。   二蛋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先看了看我,在转过去看了看闷油瓶,微歪着脑袋,略有所思但是很笃定地说:“同居关系!”   吓得我差点往后一仰,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我及时hold住了。   小朋友,不是住在一起就叫同居的!   此刻我也不敢转头去看闷油瓶的表情,就佯装镇定地、一本正经地跟二蛋子说:“我呢,跟你起灵哥哥是好哥们儿好兄弟,你呢,叫他起灵哥哥,却叫我叔叔,那是不是说起灵哥哥也得喊我叔叔呢?但你什么时候听到他叫我叔叔啊?”说着就捏了捏二蛋子的脸,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滑嫩滑嫩的,不像我,都快成老腊肉了。   二蛋子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中,嘟着嘴巴,“吴邪哥哥!”   “诶~真乖。”说着我就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满足地站了起来,心说算你小子识趣,将来必成大器。   ☆、第07章 真相帝二蛋子   我突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同班的女生总是会说一些小孩子总管他们叫阿姨,这种事情让她们非常不爽,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明明是姐姐啊,有的甚至还会当面跟小孩子说“不,叫姐姐”。当时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现在竟然自己也干了这事儿,真是打得一手好脸,还是啪/啪响的那种。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淡定地走上前来,牵着二蛋子的手,就进屋了。   看着闷油瓶牵着二蛋子的手,刚刚内心的那些戏谑通通不见了,要是闷油瓶有一个孩子,他应该会是一个温柔的父亲吧?我心说。   进了屋,闷油瓶接过二蛋子手中的袋子,问了句“这是什么?”   呃,刚刚一直在纠结“哥哥叔叔”问题,竟然忽略了二蛋子手中的袋子,也忘了问他来干啥。   “这里面是我奶奶自己做的一些东西,有花生糖,绿豆糕,腊肉和腊鸭腊肠,说是谢谢你们还有那个胖……额,胖哥哥这半年对我们家的照顾。”   我想他刚才肯定是想叫胖子为胖叔叔甚至是胖爷爷的,只是想到我刚才那一番“我跟你起灵哥哥是好哥们儿好兄弟”道理,就立即改口了。这小子,够聪明,有出息,我再一次感慨道,并暗搓搓地打算等胖子来了之后让他好好感谢我一番,毕竟我让他年轻了一两个辈分。   我一把抱过二蛋子坐到我腿上,“等回去了替我们谢谢你奶奶,并跟她说声新年好啊。”小家伙点点头。   闷油瓶转身去厨房把这些年货放好,留下我和二蛋子在客厅里。   二蛋子扭过头,看着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睛尽显天真无邪,“吴邪哥哥,你认识阿画姐姐和小松哥哥吗?”   我点点头表示认识,阿画和小松是情侣,每天都在村子里压马路,简直就是虐狗,动物保护协会就应该把他们抓起来,“他们,不是快要结婚了吗?”   “恩,”二蛋子点点头,“我觉得,起灵哥哥看你的眼神就像小松哥哥看阿画姐姐的眼神一样。”   我老脸一红,心说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人小鬼大,好像懂得很多一样。可是,虽然我承认我跟闷油瓶之间好像确实发生了一些我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微妙变化,但二蛋子说的那种小松看阿画的眼神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这……我内心还是有些莫名的抵触的。   不过想想刚才我们俩在天台上定格的那个画面,其实也不能说不暧昧,想到这儿我就不禁打了个寒颤,逼迫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二蛋子也没等我说话,就接着说:“其实我好早就到你家楼下了,正好看到你和起灵哥哥站在楼顶上,还靠得很近,起灵哥哥就这么一直,嗯……搂着你,还盯着看你,奶奶说不能随便打扰别人,所以等到你们说了一会儿话,我才在下面叫你们。”   阿西吧!这些话,从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再次刷新了我对10后的认知,感觉我的世界被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不过,让我在意的不是作为小孩子的他懂得很多,而是他刚才说话的内容。   我说不出来我此时的感觉是什么,但莫名的有种偷情被发现了的感觉。什么鬼?我心说。   我心虚地把二蛋子抱下来,他乖乖地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我跟他说:“二蛋子,刚刚……咳咳,你那些话,说给吴邪哥哥听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   “起灵哥哥……”他飞快地抢过我的话。   “……”妈蛋,败给你们10后了。   但是我还是苦笑着无奈地点点头,“对,不然我就不给你糊风筝玩了!”我威胁他。   小孩子都喜欢玩风筝,而且我做的风筝确实很好,村里很多小孩都喜欢我做的风筝,用这个来威胁二蛋子,最合适不过了。果然他认真地用力点点头。   我笑着捏捏他的脸。   闷油瓶走过来了,我心一紧张,也不知道刚才我和二蛋子之间的对话他有没有听到,这小子,简直就是分分钟想把我和这闷油瓶凑一对、组CP的节奏!   于是我想从闷油瓶的眼睛里读出些什么,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刚才那些话,但是对上他眼睛的一瞬间,我就慌了,赶忙将眼睛从他身上挪开。   我对着二蛋子说:“二蛋子,天晚了,你奶奶肯定在等你呢,你回去吧,别让她担心啊。”我本想留下二蛋子吃完饭的,但想想胖子不在,就招呼人家吃我做的这个连自己都会嫌弃的饭菜,好像不太好,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二蛋子送到门外,他忽然很神秘地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吴邪哥哥。”   “嗯?”   他示意我蹲下来,我侧眼看了眼旁边的闷油瓶,发现闷油瓶仍然是瘫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接着我就照二蛋子的意思蹲了下去,他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我觉得莫名其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第08章 吴氏黑暗料理   送走了二蛋子,家里又只剩下我跟闷油瓶了。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快六点了。   “小哥,我去做饭了。”   “嗯。”依旧是闷油瓶最常说的字。   不愧是在墨脱喇嘛庙里练过的,居然能够做到不问我刚才二蛋子在我耳边跟我说了啥,这定力也是没谁了,给他一串佛珠分分钟就能入定,我心道,然后就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在厨房瞎倒腾了一阵后,看着两碗菜粥摆在餐桌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嘿地笑着。胖子不在家,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明天就去好好研究刚才买的那本食谱,我下定决心地暗自说道。   “嘿嘿,小哥,你就凑合着吃吧,嘿嘿。”我冲着闷油瓶不好意思地说。   闷油瓶看着我点点头,就低头去喝粥了。   “好吃吗?”   闷油瓶咽下了嘴巴里的那口粥,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顿了顿,“嗯。”   “嘿嘿,好吃就好,别急啊,锅里还有。”我看他吃得带劲,心里自然很高兴。   于是我就低头去和自己那碗粥了。   一大口。   我还是对我自己的厨艺太有信心了,或者说,我不该那么相信闷油瓶的话、不能去相信闷油瓶的表情,这货就算是一条腿被蟒蛇给咬了一口,最多也就是微微皱眉,都不带一声闷哼的。   我也是作死,一大口。   卧槽!太他妈咸了吧?闷油瓶居然说好吃?你们张家的人生理构造太他娘的奇葩,没有味蕾的吗?!!   我连忙把嘴里那一口吐了出来,又给自己狠狠灌了两杯水,就冲过来抢闷油瓶手里的碗和筷子。   “卧槽,别吃了!”   闷油瓶突然猛地站起来,吓得我一跳,还以为因为我抢了他的粮食,要拔刀跟我拼命,我心说完蛋了,闷油瓶哪是我能对付得了的,虽然我跟黑瞎子学了点本事,可就我这水平,说出去都是给他丢人,南瞎北哑,好歹他也跟小哥齐名,但估计少年时期的闷油瓶就能把我打趴下了,我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躺平任/操啊我擦!   可是,他只是淡定地抢回了碗筷,即使淡定,可是力气真的不小,我完全拼不过。   “你……”我有些无奈,“小哥,你不觉得很咸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看得我又气又笑,这么用力地点头,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咸你还吃?”   “吴邪,我真的饿了。”   “……”好吧,其实我也饿了。   一双无辜的眼睛紧盯着我,看得我快招架不住了。每次闷油瓶摆出无辜委屈可怜的表情我就受不了,我想这时候他提任何要求,我都做不到拒绝的。就他这双眼睛这么盯着我,就算他要天上的星星老子也会拼命摘下来给他。要是双十一,你这么盯着我,好,买买买,剁手也给你买!他娘的闷油瓶,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要分分钟给你跪下了。   突然,我灵光一闪,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啊,二蛋子他奶奶不是让他给我们送来了花生糖和绿豆糕吗?我去冲点豆浆,就这么打发一下吧。”   闷油瓶眼神发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嗖”的一声就冲到厨房拿出糖块。看来这闷油瓶还真是饿坏了,我心说,想闷油瓶自从从门里边出来,就被胖子一日三餐顿顿都好吃好喝供着,不敢有一丝怠慢,因为胖子是打从心底里对闷油瓶好的。现在胖子去巴乃了,闷油瓶就被我给饿着了……   唉,还是跟着胖子有肉吃啊!我不禁感慨道。   两人就这么坐在餐桌前吃着,闷油瓶自然是不会主动挑起什么话题的。   “诶,小哥,你下午干什么了去了?”之前被二蛋子一搅,我都忘了要问闷油瓶他下午去哪儿了。   “捕鱼。”   好吧,还真是钓鱼去了。   “你不是一般上午吗?怎么,改时间啦?”   “现在,”他咽下嘴里的东西,顿了顿说,“是上下午都要。”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然后两人就无话题可说了。现在,真的是想念胖子,有他在,哪儿有这么尴尬啊。   吃完饭,哦不,啃完二蛋子奶奶送的花生糖和绿豆糕,已经快八点了,然后我们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我一直躺在被窝里刷朋友圈、刷网页、看新闻,就这么刷到了十点钟,突然就想到也不知道闷油瓶在干什么,他又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在房间干嘛,不会就这么盯着天花板发呆两小时吧?我正想着,“砰砰砰”,门被叩响了。   “吴邪?”   果不其然,是闷油瓶。   “小哥,门没锁上呢,进来吧。”我也懒得下床去开门了,就让闷油瓶自己进来,毕竟南方的湿冷是真的能把人给冻懵逼。   “怎么了?小哥。”我继续刷着网页,也没抬头,问站在床边的闷油瓶。   “吴邪……”闷油瓶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也没有接着问,只是放下手里的手机,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一个小小的“坏心思”就腾地在心里冒出来了——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闷油瓶,而不去先挑起话题,看他怎么一个人要怎么一口气把事情说完,逗逗这只闷油瓶子也挺好玩的。   “吴邪……我,我还饿。”   “……”看来,他还是没有吃饱,“噗,”我突然笑出声来。   “……”▼_▼   闷油瓶默不作声。   “其实我也没吃饱。”说着我就下床,“就那么点东西,怎么够我们两个大男人吃,走吧!”我把闷油瓶从我房间一路拽到了厨房。   从蒸锅里取出蒸好的腊肠,端到餐桌上。闷油瓶看着我变戏法似的端到他眼前,一脸的懵逼。   我笑嘻嘻地扯着小哥的衣角叫他坐下,递给他碗筷,“小哥,其实晚上我也没吃饱,正好我就想到了好像二蛋子奶奶还送了些腊肠,就直接蒸上了,”我夹了一块肠放在他碗里,“本想等蒸好了再叫你的,谁知道,嘿嘿嘿,你自己先找上门来。”   “……”▼_▼   ☆、第09章 此“捕鱼”非钓鱼   一连一个星期,我都在家研究食谱,而闷油瓶上午和下午都出门去钓鱼,也不知道一天钓六七个小时,他丫的是真的不知道累的么?体力这么好?而且,钓鱼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动不动地坐上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也亏得只有闷油瓶能干出这事情。   就这么一个星期,闷油瓶作为我的御用小白鼠,尝试了我各种黑暗料理,但是在“品尝”期间,他还是淡定着一张脸,即便我做的菜难吃到能让人吃了后跳起脚来指着我骂。   然而,感谢食谱感谢党,感谢伟大闷油瓶,我现在终于也能做出还不错的家常菜了,不知道等胖子回来会不会惊得连他的双下巴都掉下来。说实话这一连一周,还真让我对做菜产生了一定的兴趣,尤其是当闷油瓶吃我做的菜很开心的时候,我会更有自豪感和成就感。   第七天的下午,很奇怪的是,闷油瓶并没有出门钓鱼,我在厨房继续研究食谱,不知道他在客厅倒腾什么。   我端上最后一道菜,嗯,不错,两菜一汤,一荤一素,素的是青菜炒豆腐,荤的是金针菇肥牛,汤就是普通的紫菜蛋花汤,虽说比不过大酒店里的那些让人眼花缭乱、胃口大开的菜吧,却也是普通老百姓餐桌上能被称得上是“精致”的小菜,而且这种带着家的味道的小菜,其实才更让人感受到温馨。   看着桌上这菜要品相有品相,要味道有味道,我满意地点点头,解下hello Kitty的围裙,就转头去喊闷油瓶吃饭。“小哥,吃饭啦~~~”   然后我就看到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天,闷油瓶窝在沙发上玩我的手机!天呐,闷油瓶居然会玩手机!光想想就觉得很违和的场景,现在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怀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心情走到他身边,下一刻,我就差点吐血身亡,血贱当场。   闷油瓶在玩捕鱼达人。   我站在闷油瓶侧后边,身子往前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捕鱼。但是我刚来不到十秒钟,他这一局就正好玩完了。他站起来,微微扭头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嗯,吃饭。”   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刚才窝在沙发里玩捕鱼达人的这一行为跟他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随后我就跟在他后面往餐桌方向走,好像是他叫我吃饭似的,我突然觉得挺搞笑的,这么久了,十年的时间,就算期间我一直是老大,在道上一路横着走,但在闷油瓶面前,我就会不自觉地把自己退回到永远跟着他步伐走的那个吴邪的位置上。   “小哥,那个,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玩捕鱼达人的?”我边吃着饭边问。   “六天前。”   我想了一下,六天前,也就是二蛋子来的那天,那天下午我问他干嘛去了,他跟我说捕鱼,还说上下午都要。我就先入为主的把捕鱼等同于钓鱼。   原来,闷油瓶说的捕鱼等于捕鱼达人。   ……   我觉得我需要在寒风中静静。   “那,谁教你的?”   “阿春。”闷油瓶边往口中扒拉了一口饭边说道。   我在我大脑数据库中努力地搜索阿春这个人物,好像就是住在池塘边上的孙大娘的女儿,今年好像二十五了,长得还不错。关于阿春,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她每次看到闷油瓶都是一副“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想扑上来”的样子。   而闷油瓶这个人,想让他怜香惜玉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会特别注意哪个女生,我甚至都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对女孩子不感兴趣。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其实也是挺烦阿春这种花痴行为的,但是闷油瓶又是那种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再烦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或者说对于他而言,开口说一些没意义的话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你……你不是……怎么会突然和阿春……”我突然舌头打结,语无伦次。   “那天我在钓鱼,她……”闷油瓶说得很委婉,我就用我的话来重说一下这个事情。   大概就是六天前闷油瓶在池塘边钓鱼的时候,阿春逮着机会就冲上来跟闷·男神·油瓶说她最近在玩一个游戏叫捕鱼达人,在手机上就可以捕鱼。闷油瓶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尤其是当他对某件事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算他比较烦这个人,也会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去听你把话说完,这其实也是张家人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目的性很强,可以为了这个目的,做其他任何事情。   所以,以闷油瓶现在对钓鱼的狂热和痴迷,他就耐心听阿春在那里说,然后发现,捕鱼达人确实挺好玩的,尤其是对闷油瓶这种从来没有接触过游戏的人来说,一旦接触了简直就会被荼毒。所以,闷油瓶就在那里玩了一下午,以及,整整一周。   听他把话说完,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有些让我哭笑不得的念头,但是我还是暂且按下了这个念头,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你学会了吗?”   “嗯。我把所有的功能都学会了。”   “所以,你下午就不用去阿春那里报道,直接拿我手机玩了?”果然,我的直觉非常的准,这牛逼哄哄的第六感啊,我都要崇拜自己了!   “嗯。”闷油瓶很淡定地点点头,夹了片牛肉放进嘴里,觉得这很理所当然。   看着他这副神情,我当时就哭笑不得,你学会了就直接“抛弃”人家了,人家姑娘还说不定眼巴巴儿地盼着你下午去呢。   晚饭后洗完碗,我就肥着胆儿地从闷油瓶手上夺回了我对自己手机的主动权,因为我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文明洗礼了近四十年的人,没有娱乐设备还不如把我给一棍子敲晕,再配合着奇异的天象,比如七星连珠之类的,然后穿越到战国时代,等习惯了没有网络的生活,再穿越回雨村吧。   对于我要抢回自己手机的这一行为,闷油瓶竟然意外的配合,然而代价就是明天给他买一部新手机。   果然,心机张!   ☆、第10章 您的号码已停机   晚上,我和闷油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电视的声音于我而言就是背景噪音,因为我打算玩手机,而对于闷油瓶,估计也是背景噪声,他又盯着他心爱的天花板了。   我拿起手机就娴熟地拨了小花的手机号,因为想着有好几天没跟小花联系了,不知道我们堂堂小九爷是不是又忙到天昏地暗了。然而,却意外地收到系统的提示音说“您的号码已停机”……   接着,我发现有几条没有查看的短信,因为手机下方短信标图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点点,我狐疑地就点开了收件箱,是之前收到的好几条10086给我发的短信。   【中国移动和游戏】温馨提示:您已成功购买“捕鱼达人3”之一中袋金币,价格8元,已扣本机话费8元。直接回复“VIP”开通游戏玩家业务(5元/月),即享数千款单机游戏8折特惠,更过安全、正版、折扣游戏尽在“和游戏”http://g.10086.cn/go/gh_jfdx   【中国移动和游戏】温馨提示:您已成功购买“捕鱼达人3”之一中袋金币,价格24元,已扣本机话费24元。直接回复“VIP”开通游戏玩家业务(5元/月),即享数千款单机游戏8折特惠,更过安全、正版、折扣游戏尽在“和游戏”http://g.10086.cn/go/gh_jf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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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不说了,我要先教训教训他!”我大声地说。   “哑巴你保重哟~~~”我又听到黑瞎子那欠扁的声音。   挂掉电话。   可能我刚才跟小花打电话的时候声音的音调有点高,把满心思铺在天花板上的闷油瓶给惊动了,他把视线缓缓从天花板上挪到我身上。   而我,本来有些生气这个闷油瓶子浪费我话费,在对上闷油瓶那双眼睛的一瞬间,我就泄气了。   那是一双闪烁着带有不知为何我会咆哮的神色的眼睛。   然后,我就弱弱地坐到闷油瓶旁边。   “那个,小哥,你在阿春那里,没有金币了,也是直接点那个购买金币?”   “嗯。”   “阿春没有说你?”   闷油瓶侧过头看着我,一副很疑惑的表情,我猜他肯定心里在想,为什么要说他?   阿春为了讨好闷油瓶,还真是舍得下血本,我心说。然后我就又心疼自己的话费了,那一百块大洋哟,全喂闷油瓶了。哎,闷油瓶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当天晚上我就通宵一边看网上的攻略,一边研究怎么刷捕鱼达人的金币,因为我已经答应给他买手机了,那他以后的话费肯定得我来交,我可不想每天为闷油瓶支付上百块的游戏钱,这太他娘的也太奢侈了,我又不是小花,能壕到这种程度。   所以,作为无产阶级的我,只能是我来找攻略给他刷金币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出了房间的门,正好对面的闷油瓶也起床要离开卧室了,“早啊,小哥。”我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跟闷油瓶打招呼。   “……”估计是被我这副尊容给吓到了,闷油瓶愣愣地站在那里。   “哦,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我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内心却朝着对面的闷油瓶咆哮了几千回,还不是你他妈害的!   “小哥,吃完饭咱们就去买手机吧。”   “嗯。”   ☆、第11章 只要吴邪不狗带,你们就都是妾   走在去手机零售店的路上,闷油瓶一路无话,“诶,小哥。”   “嗯?”   “等会儿你想买个什么型号的手机啊?”我说完后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小哥哪儿知道手机的型号、牌子之类的。   “……”   果然,闷油瓶又懵逼了。   “嗨!没关系,去了我们慢慢挑,买个好点的。”   “嗯。”   然后又是一路无话。我跟在闷油瓶后面一路走。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手机零售店,不然就我跟闷油瓶两个人,还真的是有些尴尬。店里只有两个女孩,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是一个很清秀的小姑娘;另一个,呃,是小宋,如果说阿春看到闷油瓶是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想扑上来,那么小宋就是看到闷油瓶会控制不住体内的煞气要扑倒他。   果然,看到我们进来,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看到闷油瓶进来,小宋就噌地一下出现在我们面前,“张小哥,你要买手机吗?”   “小宋姐,你当那位,呃,张小哥旁边的大哥,是透明的啊?”另一位姑娘站在原地,慵慵懒懒地来了这么一句。   “切,曼曼,玩儿你的手机去吧!”小宋跟在后面呛了一句,但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闷油瓶,我觉得她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长得帅就是吃香啊,我心说。   “呵呵呵,”我尴尬地笑着说,“对,就是这位小哥要买手机。我……只是一个人行走着的人肉钱包。”   “哈哈哈哈哈哈,这位大哥,你真逗。”那位曼曼姑娘没忍住笑了出来,初次见面,这贯彻云霄的爽朗笑声就将她的淑女形象毁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小宋当然不会理会任何闷油瓶没有参与的话题,自顾自地引着闷油瓶走到一个摆了很多手机的玻璃展柜边,“张小哥,你有想好具体买哪一款吗?还是我给你推荐呢?”   “当然是跟我同一个款的啦!”阿春突然冲进了这家店,大声嚷嚷。   ……   这下热闹了,一个阿春,一个小宋,估计场面会有些难把控。我正欲走上前,却被此刻一直充当吃瓜观众的曼曼给拉住了。   “诶,诶,大哥,你去瞎凑什么热闹,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等到这么一场好戏,别过去啊,你说,她俩会打起来吗?”曼曼相当淡定,当然,好像也很激动地在等待一场世纪大戏。   “……”我这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么看着闷油瓶左右夹击,作为好兄弟,好像有些不太仗义。但是,我也是有好奇心的人,我也有一颗想看热闹的心,我偏要看这只闷油瓶子怎么处理二女之争。   “谁说的?张小哥,你还是用我这款吧,我这款可好了,我跟你说……”   不等小宋说完,就被阿春打断了,“切,拉倒吧,起灵哥哥这几天一直在玩我的手机,对这款熟。”说着还很自豪地晃了晃握在手里的手机,一副挑衅和不屑的样子。   “你说,为什么她俩都要小哥买她们的同款手机啊?”我不明所以,就谦虚又小声地问曼曼。   “情侣款呗。”曼曼说得理所当然。   我向她投去了敬佩和赞许以及恍然大悟的眼神,并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曼曼特别嘚瑟地扬了扬下巴,一副“怎么?姐姐我聪明吧”的表情。   就在我还沉浸在对曼曼的无比敬佩中,突然觉得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右手的手腕,把我拖到阿春和小宋面前,举起我的右手。   是闷油瓶。   他转头看着我,说:“我要这款。”   我右手还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机。   阿春&小宋:“……”   怀着相同小心思的阿春和小宋,脸上都浮现了震惊的表情。   我。   石化。   给我一个地缝,老子想钻进去。   然后就是瞬间的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   “哈哈哈哈哈哈,”曼曼的笑声就像一把利刃,划破了这片沉寂,“只要这位大哥不狗带,你们啊,就都是妾。”   ……   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好吗?!!你们95后真会玩!   后来曼曼递给我一款和我相同的手机,我的是灰色的,而这款,是黑色的,最后她还对我意味深长地挤眉弄眼。   我付了钱迅速拉着闷油瓶的袖子,想逃离这场世纪大戏。   一路快速地走着,连着闷油瓶也相当快,就像装了马达似的。   “吴邪。”   听到闷油瓶开腔,我猛地停了下来,转过身,一脸郁闷地对着闷油瓶,“小哥,你为什么要买这款?”说着指了指他手里的黑色新手机。   “她们很吵。”闷油瓶淡淡地说道。   “……好吧,回家吧。”我终于放开了闷油瓶的袖子。   “嗯。”   然而走了不到五分钟,我又很神经质地突然抓住了闷油瓶的袖子,“操,被她们吵得,老子忘了办卡了。小哥,你先回家,我去给你办卡。”   “我也去,”闷油瓶说。   我歪着头,一脸不爽地说:“拜托,大哥,张大帅哥,你走到哪儿,哪儿就被你搅得一汪春水都能掀起巨浪了,你觉得你还能去那儿吗?”   “……”   “而且,你有身份证吗?没身份证你办个鸟卡啊!”说着我从口袋中取出我的身份证,在他眼前晃了晃。   “……”▼_▼   我一个人悻悻走回那家店,刚进门就猝不及防地受到小宋的一记眼刀,我瞬间就觉得背脊发凉,赶紧低下头去走到曼曼前面,可还是会觉得后背射来好几支冷箭。   “我来办张手机卡。”   “哦,好的,请您出示您的身份证。”曼曼俨然一副正在工作的态度。   然而,下一秒,她的“正经”就破功。   “咦?怎么是你的身份证?不是那个张小哥买手机吗?”曼曼拿着我的身份证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但我心说,你的那位张小哥是个百年黑户。   然而,曼曼也似乎没想过要听我的解释,接着她又迅速地自问自答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张大哥的信息被某些人知道吧?”说着还往小宋的方向用幽幽的眼神瞄了瞄,反正我是不敢扭头去看小宋了。   随后,曼曼接着说:“哈哈哈哈哈哈,吴邪大哥,你对你家小哥真好,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吧?护犊子也太明显了吧?哈哈哈哈哈。”   “……”   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姑娘,第二次进来我就只说了一句话,你吧啦吧啦的这一大堆,让我觉得我后背又是腾腾的杀气又是十万支冷箭的!   ☆、第12章 他乡遇故人   办完卡我就迅速撤离回家,闷油瓶坐在沙发上,还是一贯的45度角pose地仰望天花板,新手机也被他放在前面的茶几,估计他还不会开机。看到我进门,就一直盯着我。   “张起灵,看你大爷。把卡给你!”说着我就卡甩在茶几上,“下午跟老子去采鱼仔参!”   “吴邪……”他的嗓音竟然带有一丝暗哑。   “不许拒绝,鱼仔参再他妈吃腻了也要吃,你让老子今天上午难堪,还让我被两姑娘……嫉妒,太他妈丢人了。老子要……唔……嗯……”   闷油瓶微凉的双唇压上我的嘴唇,带着闷油瓶特有的味道。   然后就是一个天旋地转,我被闷油瓶一发力给扯过去然后被压到沙发上。   闷油瓶独特的气味钻入我口腔、鼻腔,就是这股气味,让我非常有安全感,我很自然的闭上了眼睛,闷油瓶的嘴唇特别柔软,我非常本能地轻轻吮吸着他的嘴唇,在我齿关轻启之际,他的舌头便趁虚而入,扫荡着我口腔内的每一寸地方。说实话,由于经验缺乏,闷油瓶的吻技并不高明,却非常温柔,让我……非常享受。   很快闷油瓶的手便伸到我胸前的第一颗纽扣处,估计他是要解开我的衣服,舌头却还在我口腔内温柔地扫荡。我猛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嗯……唔……”闷油瓶发出闷哼。   可能我之前都在配合着他的吻,现在突然咬上他的唇瓣,让他稍微不适应了一下,然后他舌头一缩。   我趁机把嘴唇挪开,伸手去抓那只已成功解开我第一颗纽扣并试图去解开第二颗的闷油瓶的手,然后笑着说了一句非常不要脸的话:   “嘿嘿,小哥,这地方太小,走,去床上!”一句话倒还说得挺溜,一点也不磕巴。   ……   再次醒来,伸手去拿枕床头柜上的烟,吐着烟圈,看着这原本狼狈的案发现场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也并没有任何粘粘腻腻的感觉,显然我已经被闷油瓶处理干净,身上也穿好了睡衣睡裤,如果不是这隐隐作痛的后/穴和酸胀的腰身,我都要怀疑这只是我的一场春/梦。   不过我意识到,我醒来后,对于“我跟闷油瓶上/了/床”这件事情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羞或者难为情,反而觉得事情就是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而我也平静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发生,心平气和地接受。   这么思忖着,突然就想到了那件被我自己暴力扯掉扣子的衬衣,后知后觉,我的心在滴血,妈的,那是小花送给我当做新年礼物的,还是特意从北京寄过来的,小花这个资本主义大毒瘤送的东西,那肯定是顶好的,而且没穿几天。操,被闷油瓶这么一干,老子是赔了贞/操又折人民币。   既然闷油瓶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我就什么也不用做,只是揉了揉腰,一边感慨自己真的是老了,一边又暗自感叹闷油瓶体力真好,居然还有力气收拾战场。   看看手机,已经快两点了,我哭笑不得,干这种事情真耽误正事,本来打算下午去采摘雨仔参的,“小哥!小哥!”经过两个来小时的休息,我觉得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吼着嗓子叫闷油瓶。   闷油瓶闻声赶来,我问道,“小哥,你饿了没?”   小哥点点头。   “那你等会儿,我去煮面条,很快的。”说着我就打算掀起被子下床,却被闷油瓶手疾眼快地按住了,他眨着眼睛,很认真地说:“你起得来吗?”   “嘶——”我感到了来自后/穴和腰的深深的恶意。   我老脸一红,没好气地蹬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害的?算了,点外卖吧。”说着我拨通了村里一家小餐馆的电话。   然后,我在床上解决了今天的午饭,与其说是午饭,到还不如说是午晚饭,因为等我们吃完,已经三点多了。   饭后,闷油瓶坐到我床上。“小哥,这是你第一次吗?怎么好像还蛮有经验的样子。嘿嘿嘿。”我挑着眉半开玩笑地揶揄他。   然后一记吻重重地砸在我的嘴唇上,牙齿狠狠地咬了我唇瓣,舌头霸道地撬开我的齿关,接着闷油瓶的舌头强势进入我的口腔内,席卷着每一寸,仿佛在向我宣誓主权,舌根疼得我有些发晕,吻得我几乎呼吸不过来,分不清是谁的口水已经流了一枕头,一阵阵的“啧啧”声从我和闷油瓶紧贴的唇处传来。   良久,他才放开我。   “卧槽你大爷,发什么神经!”我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忘骂他。   闷油瓶突然邪魅地一笑,“现在不是第一次了。”   然后非常粗暴地脱去了我的上衣,退去了我的的短裤。   “张起灵,我起不来看你晚上吃什么?”我一边被他压着一边吼。   “吃你。”   “……”   “喂,你他妈轻点!”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我靠你大爷,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流氓这么欲/求/不/满这么……唔……嗯哼……”   怪我嘴贱,我们就这么不知节制地从下午干到了晚上,大半夜地随便吃了点零食就睡过去了。   做这种事情真的是很累人,而且一天之内连做两次,因此,第二天一觉醒来都快午饭的点了,午饭晚饭全点外卖。   第三天,虽然后/穴和腰还是有些痛,但我还是勉强起床了,不然这个闷骚瓶子真的会没有雨仔参吃了。于是吃完早饭我就拉着他出门去采雨仔参。   某人跟在我后面一声不吭,我知道他是吃腻了,但是我就是逼迫他吃,老子都给他睡了,他还想怎样?不然转身把我忘了,那我就亏大发了。   “喂,张起灵,快点!你他妈体力不是那么好吗?”我停下来转身看着他慢慢往前挪。   真的是极不情愿地往前挪,看得我想笑,可又必须忍住,继续端着架子。   “……”   “我他妈怀疑你就是特意这两天让老子下不了床,那样你就不用吃雨仔参了!”说着我又揉了揉腰。   “……”▼_▼   村东头的鱼仔参的量是最大的,我和闷油瓶就先去了村东头采了很多的鱼仔参。   “够了,吴邪。”   “不够,才这么一点。”我看着闷油瓶手里提着这整整四袋鱼仔参,违心地说。   闷油瓶看着左手右手各满满两袋鱼仔参,“……”   “走,我们再去其他地方。别把这地方的鱼仔参全摘完了。”   然后我就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夹着根烟,慢悠悠地点上,后面跟着左手右手各两个大袋子的闷油瓶,反正他力气大,而且鱼仔参本来就轻,别看那袋子鼓鼓的。   我其实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个地方采鱼仔参,因为我们以前一般都是在村东头采的,于是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看到了一棵很大的樟树。在这样一个多雨的村庄,香樟可以生长得很好,也难怪眼前的这棵香樟的树皮呈现黄褐色,想来至少也有百年历史了。   我驻足了。   樟树是杭州的市树,人就是这样,以前在杭州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樟树,可是现在在他乡看到和家乡有关的事物,却不免要感怀一下,我掐灭了手中的烟,一门心思地沉静在樟树散发的清香的气味中。   “吴邪?”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应声望去,却是一个看起来年长我大概十五六岁的男人,隐约觉得他很面善。   “你是……?”   我努力地在想着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然后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欧阳老师?”   ☆、第13章 不能晾在阳光下的爱情,是苦涩的   欧阳老师是我高一的物理老师,却在开学三个月后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家里人先是报警、后来又是通过刊登报纸、张贴寻人启事等各种途径想要找到他,可是他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更为离奇的是,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我们学校的一个姓蒋的政治老师,同样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所以他们俩消失的案子,好像一直挂在当地的公安局,成为了一件二十五年的悬案。这位蒋老师我从来没有见过其真人,只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寻人启事,依稀记得好像是一个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   那人笑着微微颔首。   我瞪大着眼睛,一时之间,大脑竟然像短路了一样。一个消失了二十五年的人,没想到,却让我在一个外省的偏僻村子里遇到了。   “来,把药喝了吧。”一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谈话的地方,递给欧阳老师一碗中药。   “呵呵,”他接过药,两三口就喝下去了,“哎,人老了,冷不丁地就落下了这经常偏头疼的毛病。”说着把碗很自然地递给他身旁的那个人。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仿佛就是,他们生活在一起很久了,彼此之间的一些交流,不论是言语上的,还是行动上的,都会流露出一种很自然的氛围。   那人端过碗,冲我笑了笑,转身就走进了樟树旁的一间屋子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脑中仿佛一阵电流窜过,几乎是脱口而出,“蒋老师?!!”   对面的欧阳老师又是点头微笑。   “你们?……这是?”我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吴邪,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蹙着眉点头,直觉告诉我,这个故事可能会影响我今后人生中的某些重大选择,从而直接改变我的人生。   “三十年前,我从大学毕业,去你们高中教物理,说实话,我特别喜欢待在学校,说来惭愧,我并不是因为多热爱教师这个职业而喜欢待在学校,是因为……”   “因为蒋老师也在学校。”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种想法,或许只是因为直觉。   “对,”欧阳老师倒也爽快,“我和你们蒋老师几乎是一见钟情,我们是老师,教师是一份神圣、被阳光笼罩的职业,”他顿了顿,“同性恋这种事情,为人师表的我们,怎么能被大家知道?就算不是老师,同性恋,放在当今的中国社会,尚且都为人很不齿,更何况是二十多年前的中国?同性恋者的恋情往往都是藏着掖着的,生怕被周围的人嘲笑,”他苦笑着摇摇头,我几乎都能感受他时过二十多年之久仍无法抹去的不甘与无奈,“所以,我们就开始了将近五年的地下恋情,虽然家里有时候也会催着我结婚,但我都以‘工作很忙,等忙完这一阵再说’为借口进行推脱,倒也一直相安无事。后来,年龄大了,三十来岁了,眼看着周围年龄相仿的同事都一个个结婚生小孩了,父母也终于按捺不住了,就强行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不论我如何劝说他们,他们都不听。我是一个对爱情有信仰和绝对忠贞的人,我不能忍受背叛他而去跟别的女人结婚,而且这对那个女人也不公平,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我听了欧阳老师的叙述,突然心里有种苦涩的感觉,“所以,你们就一起私奔到这里了?”   “私奔,呵呵,也对。”他苦笑着,“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说实话,这二十年,我们过得相当幸福。”说着他便把头转向那间屋子,从他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可是,就在他扭头再次看向我的时候,他眼中的那种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却突然消失了,眼神变得黯淡,“可是,吴邪,我们也失去了很多。”   我对上的眼睛,想着那句“也失去了很多”,不禁点了点头。   “不能晾在阳光下的爱情,是苦涩的。”他随后的这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就像一口气憋在胸前,不能透气的感觉让我胸口直疼。   “我们确实得到了爱情,可是如果我们当时更努力地争取,那种阳光下的爱情,会不会更加美好?谁不想自己的爱情能受到大家的祝福,能和他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各种场合,而不用躲躲闪闪。”   我沉默。   欧阳老师忽然轻松一笑,“吴邪,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走我们的路,希望你的爱情,可以晾在阳光下。”说着他抬头看向前方。   顺着他的眼睛,我看到了在对面采摘鱼仔参的闷油瓶,我之前一直沉浸在对杭州的思念和樟树的气味中,竟然一时忽略了闷油瓶,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自己先去采摘鱼仔参了。我轻轻一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和闷油瓶之间的感情,会以“爱情”来定义,可是,若非如此,那前两天,我们在房间干的那些事情又是什么呢?   “谢谢你,欧阳老师。”我颔首向他致谢,然后朝着闷油瓶的方向走去。   我从闷油瓶手中取过两个袋子,“应该够了,小哥,我们走吧。”   “嗯。”   在转身离开之前,我再次看了一眼这棵香樟,突然想到了二蛋子之前在我耳边说的一句话,“吴邪哥哥,你去过村子南边的那棵很香的树那里吗?”   我不知道二蛋子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问我,或许他只是因为这棵树很“香”,很好奇。可是,我更愿意相信,这或许是冥冥之中,老天想让我遇到欧阳老师和蒋老师,了解他们的故事,让我听到欧阳老师跟我说的那一句话:   “不能晾在阳光下的爱情,是苦涩的。”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跟闷油瓶说了一下我打算今天就回杭州的打算,大年三十的时候就跟老爹说元宵节要回家的,今天是正月初十,虽说从这里开车到杭州也就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但总不能踩着点正好正月十五到家,那样倒显得我把回家当成一项任务一样,老爹心里肯定不会痛快,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对于我这个回家的计划,他也没发表任何意见,“嗯”了一声就回到沙发上,估计是在玩捕鱼达人,闷油瓶很聪明,我教他如何刷金币之后,他刷金币的能力已经甩我一条街不止了。而我继续在房间打包一些一些随身衣物。   吃过午饭,我跟闷油瓶说了一下我和胖子不在的这段时间,一日三餐都会有外卖给送到家里来,钱我已经付了的,叫他不用担心,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我房间把我两大袋行李给拎了出来,放到金杯车的后备箱里。当初来雨村的时候,也没忘记把我的金杯带来,想来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不然还得挤春运,想想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肯定承受不住。而且,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心里其实有另外一个打算。   “小哥,那——我走了。”我站在车前面,手里把玩着车钥匙。   “嗯。”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我摇着头苦笑。   “吴邪。”   “嗯?”我突然心跳有些快,像是在期待些什么,可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一路顺风。”   ……   呵……从青铜门出来以后,你客套话倒是学会了不少,我颇有些无奈地想着。   “就这些?”   “嗯。”   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好,小哥,那……你进去吧,我看着你回屋了我再上车。”   他点点头,“再见”,然后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看着闷油瓶转身走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十年前,他就是这样,突然来杭州找我,然后在楼外楼甩下一句“再见”,我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于是发疯似的追出去,从杭州一路追到长白山,却也抵不过他进青铜门守护那个我至今都不知道、如今却不想去知道的终极的决心。   ☆、第14章 杭州,出发   虽然我非常确定,这次,就算我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待我从杭州回来以后,他肯定还在,说不定除了捕鱼达人还会玩其他的手机游戏,比如开心消消乐、给美女换装之类的,他那么聪明,肯定还玩得特溜。   即便这些我都确定,非常确定,可是看着这熟悉的藏蓝色身影往回走,我还是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抓住了他的左手。   “小哥!”   闷油瓶顿了顿,并没有回头。   “走,小哥,我带你回家。”   闻言他却挣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我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前一时刻握住他的手的姿势,脑子“嗡”的一声,思维停顿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喂,张起灵,你他妈不想跟我回家吗?”我简直是要炸。   “我去收拾衣服。”他头也不回,走得相当淡定。   ……   什……什么?我突然想爆笑,你个闷油瓶还真是行动派中的战斗机。   我连忙折回去从后备箱取出一件行李包,然后又一路冲上去,冲到闷油瓶前面截住了他,把行李包扔在他前面。   “看,这里面都是谁的衣服?”我微微喘着气,也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跑了这么一小段路才累的还是因为刚才猛地有些心急。如果是前者,大爷的老子真的是老了,思忖着以后得每天跑个五公里,不然体力真的会越来越差劲。   闷油瓶看着地上的行李包,蹲下去拉开拉链,一件件的翻。   蓝色连帽衫,黑色休闲裤,小黄鸡睡衣,小黄鸡内裤……那小黄鸡系列,都是胖子给买的,我拦都拦不住,偏偏小哥也不拒绝,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强行管着,不说我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吧,就胖子那满嘴跑火车的性子,能用口水将我淹死。   他抬眼看着我,又是一脸的懵逼,然后缓缓站起来。   “那个,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想带你回杭州看看的,之前你来杭州找我的时候……”说到这里,我顿住了,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八月。   “吴邪……”   “上回你来,我也没好好招待你,这次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对他挤了一个笑脸,“要是我真打算一个人回去,我就直接坐火车回去了,也懒得开车了。可是你又没有身份证,就算我给你搞到一张身份证,你那个宝贝黑金古刀也过不了火车站的安检啊,哈哈哈哈哈。”   “……”   然后我就看他把眼睛往客厅的墙上去瞄,那里本来挂着黑金古刀的,如今却空空如也。   “放心吧,古刀我已经给你放到车上了。关门,走人!”   踏上了回杭州的路程,上了高速。我开着车,闷油瓶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上放了一个装满了零食的袋子。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估摸着等到杭州市区,得半夜两三点。   路上无聊,我就开始瞎扯了。   “小哥,刚才我叫你回屋你还真的就回屋啊?”   我一脸的无奈,但眼睛得盯着前面,也不知道此刻闷油瓶是什么表情。   半晌,我都得不到回应。   “哎,算了,不逼你了,就你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我佯装抱怨道。   “小哥,我渴了,你把芬达打开给我喝。”   “嗯。”   “小哥,我饿了,你把那个鸡腿的包装袋拆开,我腾不出手去撕开袋子。”   “嗯。”   “小哥,你不饿吗?”   “嗯。”   “那你怎么不吃?”   “嗯。”   “……”   果然,等我们开车到杭州市区,已经是凌晨三点差一刻了。大半夜的,大街上人很少,车也少,于是我就放慢车速,边慢慢开边看路边有没有合适的宾馆或酒店之类的。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快捷酒店,一脚刹车下去停在了酒店马路对面,然后扯着闷油瓶的衣服就进去了。   半夜三点,前台的小姑娘已经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看到我们进来勉强打起精神。   “一间标间。”   “不好意思我们只剩下一间1707的大床房了。”   “……”   “请问您要订吗?”   “那个……那有两间单间吗?”我还是觉得两个人睡大床房有些难为情,虽然那事儿我们已经做过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好意思,今晚我们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   哦,原来生意这么火爆,我心说。   这时候一对情侣走进来了,“您好,我们要一间房。”   前台姑娘再次问我,“先生,请问您需要这间房吗?不然后面的顾客还在等着呢。”   想想已经这么晚了,就只看到了这么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要是放弃的话,后面还有人排着队要这间房,那样就真的只能憋屈地窝在车上了,再加上我跟闷油瓶都已经滚到过床上了,怕个蛋啊,于是我就咬咬牙,说“好,我们要。”   然后前台姑娘就跟那对情侣说不好意思,他们在你们前面,麻烦你们去别家找找了。那对情侣就悻悻离开后,我心说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大事”了。   “您好,请您出示身份证。”   我从钱包中取出我的身份证递给她。   “不好意思,还有这位先生的。”她指了指闷油瓶。   “啊?只拿我的身份证不可以吗?”   “不好意思,先生。规定现在住酒店都要拿证件的,一个人住就拿一个人的,两个人住就拿两个人的。一人一证才可入住。”   这下我犯难了,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黑户哪来的身份证。   “那个……姑娘,咱们打个商量吧。”   “不好意思,先生。”   “你看,天这么晚了,我这位弟弟长这么好看,万一被人劫色了怎么办?”我一把扯过闷油瓶,指着他的脸,笑嘻嘻地跟前台的姑娘说,指望闷油瓶的美男计能够成功。   “……真的不好意思,吴先生是吧?”她低头看了看我身份证,“请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难做。”   “没关系,吴邪。”站在旁边一直当哑巴的闷油瓶突然开腔,“才17楼,我可以爬墙爬上去的。”   对啊,我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才17楼,对你倒斗界扛把子哑巴张来说就跟爬楼梯一样easy。只是,闷油瓶你干嘛要说出来?!   我已经看到前台姑娘满脸黑线了。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这个弟弟,他这里吧,有问题。”我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赔笑地跟她说。   “……”▼_▼   闷油瓶虽然不爱说话,看起来还呆呆的,但智商可不低,自然知道我指着脑袋,是在说他这里有问题。   “那就我一人住吧,我把他塞到车上去。”我说道。   “你不怕你弟弟被劫色啊?”   “他不劫了别人就不错了。”   “你放心他这样一个,这里,”她指了指闷油瓶的脑袋,“不正常的人,一个人住在车里?”   ☆、第15章 故地重游之吴山居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车上有零食,给他一个pad,里面放上喜羊羊全集,保管他一晚上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车里看动画片,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去管。”当着面黑一个人的感觉,说实话还不赖。   “……”   “……”▼_▼   交了押金付了房费,我就来到1707房间,打开窗户,用手电筒往下照,给闷油瓶打灯语告诉他我在这里。   很快,闷油瓶就从窗户外爬上来了,靠近我们这间房的墙壁上没有水管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爬上来的,大概,他们张家人在必要的时候,手掌是可以变成吸盘的吧,我心里开玩笑地想。   连着开了十二三个小时的车的我已经快散架了,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窝在闷油瓶怀里睡成了猪。   第二天醒来都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闷油瓶正睁大着眼睛看我,吓得我一个激灵,困意全消,本能地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闷油瓶的一只手死死地环住了。   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肯定挣脱不开,我就打算以柔克刚,仰头看着眼前的闷油瓶,比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嘿嘿,小哥,你醒啦?什么时候醒的啊?你看我睡得跟头猪一样……嘶……”   我感觉一个手在我下身上磨蹭,而且好像我还不争气地变硬了。   “别闹,我们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唔……嗯……”   然后最终的结果就是今天的行程安排拖到明天,反正老子今天是不想动了,整个人像是被折腾得散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拉着闷油瓶起床了。跟他说今天的行程就是西湖那一块,西湖很大,连并着还有雷峰塔之类的,逛不完就别往回撤,所以赶紧的。   酒店正好就在一号线上,而且怕遇到早高峰,所以我们放弃了自己开车的打算,直接坐地铁到了龙翔桥站下车。   经过西泠桥时,苏小小墓前聚集了一小波人,估计又是在感慨苏小小的人生际遇。对于我们这种倒斗有一定年份的人来说,墓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不可能因为出现的一座坟墓,就突然感慨万千。然后我就一路拉着闷油瓶穿过西泠桥,沿着孤山路,来到了西泠印社门口,进去后就直接朝吴山居走去。   吴山居的门果然闭着,站在门口我深呼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好久不见”,我心说。我是真的忘记了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久到仿佛是前尘旧事。   闷油瓶看出了我的紧张,伸手就去推门,没想到刚碰到,门却开了,也没有想象中的因为许久没人来所以灰尘会铺面而来的事情发生。   门是虚掩着的。   “随便看看吧。”一个慵懒但非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王盟。   半年前他在半道上找人假扮小哥的事情我也早就看开了,也不生他的气了,毕竟闷油瓶现在回来了,其他的一切就不再重要了,所以也不会去计较这些,而且他当初之所以这么干,也是怕我会为了救闷油瓶而死在了长白山上。   只是没想到,当时我那种态度和语气跟他说话,让他滚回来守铺子,他还真的就回来了,因此我心里还是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我觉得好笑,好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根毛都没有长进,还是喜欢躲在这里扫雷。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假装是个陌生人,“喂,这位仁兄,你这么不上心,不怕别人来了把你铺子搬空了你还都不知道啊?”   “切,让他搬吧,本来这铺子里就连个鸟都没有。”他随性地回应着,头也不抬,继续我这鼠标,想着其中一个方块周围哪个是雷,看得我直笑着摇头,他娘的玩了十多年,扫个雷还是扫成这个熊样。   随后,没有任何预兆的,王盟猛地站起来,闷油瓶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把我往后拉了一把,侧身挡在我前面。   “老板!!”   王盟转过身来,几乎是以那种初中生上课玩游戏被班主任抓个正着又夹杂这些许兴奋的语气叫出“老板”这两个字的,然后他就非常狗腿地给我和闷油瓶端茶送水,伺候我们坐好喝好。   我接过茶杯,发现竟然还是我以前在铺子里喝水用的那个杯子,呷了一口,“你的那些手下呢?”我问王盟。   王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嘿嘿,老板,你就别揶揄我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发现我还是适合当伙计,给你看铺子,我就想着老板你有一天肯定会回来,没想到没多久就真把你盼来了。自己当老大这种事情,我不是那块料,真没那能耐。所以我把他们都遣散了。”   我笑而不语地点点头,有种自家的孩子终归还是有些长进的欣慰感。   然后就听到王盟说:“老板,你打算带张爷去哪里转转啊?”   我忘了眼门外,从这里还是可以看到部分西湖景色的,“就随意转转吧,刚才路过了西泠桥,还有长桥、断桥之类的,等会儿也要去看看的。”   “老板,这三座桥并称西湖三大情人桥啊。”王盟嘟囔。   我白了他一眼,做出一副要甩杯子砸他的动作,“你他娘的想那么多干嘛,来西湖,不来这些地方,还玩个蛋啊。”   “老板,还有苏堤白堤平湖秋月三潭印月……”   “你闭嘴!”我打断他的话,“再多说一个字,老子……”   “老板,你又要扣我工资啊?本来铺子里就没什么生意啊!”王盟喊冤。   “……”   “老板,你带张爷是来见家长的么?”   我起身来到王盟面前,冲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一记栗子,“你他娘的怎么比以前还废话!”   然后走到闷油瓶跟前,“小哥,我们走吧。”   “嗯。”   “老板你们就要走啊?”王盟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不舍。   “谁让你他娘的废话这么多,好好看铺子!”我拉高了一个声调,扯着闷油瓶的袖子就出了西泠印社。   “小哥,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指了指左手边的楼外楼。   “嗯。”   “小哥,你除了嗯,还能说些其他的吗?”我边说着边拉他进楼外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可以。”   “……”   行,你闷你有理。   ☆、第16章 故地重游之西湖   带着一肚子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宋嫂鱼羹油焖春笋,我相当满意地出了楼外楼的大门,“小哥,菜好吃么?”我顿了顿,接着来了一句命令式语气“不许说嗯!”   “好吃。”   “……”   杭州这两天一直都在下着小雨,不用撑伞的那种,不过我们还是放了一把伞在随身携带的袋子里,以防万一。   都说晴西湖不如雨西湖,我心说闷油瓶运气还真不错,真的是来对了时间。雨西湖的美竟让我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都感受到了大自然带给我的那种视觉上和心灵上的双重冲击,或许因为我好久都不曾好好感受西湖带给我的美好吧。   沿着孤山路往东走,看着烟雨江南中行走的人,我不自觉地就往闷油瓶那边靠过去。   “小哥。”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下你。”   “吴邪。”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下你。”   “……”   “……”   “小哥?”   “嗯?”   “西湖好看吗?”   “好看。”   “它哪里好看了?”   “哪里都好看。”   “……”   就这么有的没的说了一路,经过平湖秋月,走过白堤,我们来到了断桥。站在断桥上,突然兴致好,嗷开一嗓子就是,“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呐,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   “……”▼_▼   看着闷油瓶那一脸懵逼的样子,我心说丫的是老子唱歌难听给你丢人了么?   “喂,张起灵,你丫的你那一副什么表情啊?”   “好听。”   ……骗鬼呢?好听你那副表情?于是我再问道:“实话?”   “实话。”   “你知道这为什么叫断桥吗?”   闷油瓶摇头。   “就知道你不知道,还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   “……”▼_▼   “断桥残雪是西湖十景之一,冬天下雪之后,太阳照过来,桥的阳面冰雪融化,但是阴面还有一些残雪,从高处看这座桥,似断非断,那景观真的是人间绝色。唉,要是我们来的时候赶上下雪之后就好了!可惜,真他妈可惜。”我说完还微微摇了摇头。   “下次一起来。”   “啊?”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也算是我跟闷油瓶之间的一个约定了,“好,明年下雪的时候,我们一起再来一次西湖。”人多,我也只好用手背蹭了蹭他的手背,一脸贼笑。   “小哥,你知道白娘子的故事吗?”   闷油瓶摇头,眼睛看像我,期待我继续讲下去。   “就知道你不知道,连每晚七点到七点半播新闻联播都不知道的人,还指望你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啊?”   “……”▼_▼   后来我就把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告诉他,包括白娘子喝雄黄酒现出原形,把许仙吓死,然后白娘子为救许仙闯地府、夫妻二人一起施医救人、法海来抓白娘子进雷峰塔,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不然白娘子不能从雷峰塔出来,以及最重要的是,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就是从这里——断桥相会开始的。   “是那个吗?”闷油哦指着前方的塔。   “嗯。”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五点了,我记得五点半雷峰塔就会禁止游客买票进入了,“可惜,恐怕我们今天来不及了,五点半闭塔。”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爬上去。”闷油瓶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我突然觉得还挺刺激的,“好。正好,我们打车到长桥,从长桥往前走,就是南屏晚钟,我也想带你去看看,然后旁边不远就是雷峰塔,正好等我们逛完南屏晚钟,天黑了,比较好作案,走。”长桥南屏晚钟雷峰塔一套上,节奏紧凑,还真心不赖。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把我们载到了长桥。   “小哥,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长桥吗?”我一口气没停地接下去说道,“算了不为难你了,就知道你不知道。”   “……”▼_▼   “相传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桥上送别,你送过来我送过去,依依不舍,送了十八次,桥不长但是情义长,所以民间就把这座桥成为长桥。长桥不长,说的就是这个典故。”   “梁山伯与祝英台……是谁?”   ……   蝴蝶它同类,我心说,没文化真可怕。   在长桥上待了一会儿,天就几乎要全黑了,“小哥,你饿吗?”   “还好。”   “我也不是很饿,但是我们等会儿去了雷峰塔应该会饿吧。那上面可没吃的卖。要不我们带点杭州小笼包上去?”   “你说了算。”闷油瓶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于是我就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三笼小笼包,全部打包带走。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   “小哥,可以开始作案了。”我挑挑眉,奸笑着说道。   来到雷峰塔前,我仰面深呼了一口气,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也没觉得特别高啊,我在思忖着以我快39岁高龄之躯,能不能爬得上去,不丢脸的那种。   “吴邪,你等我一下。”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去干嘛,他就蹿走了。   很快,他就返回来了。   “你刚刚干嘛去了?”   “我把监控给掐断了。”   我一听,吓得一个激灵,“卧槽,破坏古迹监控,是违法的!”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的淡淡地来了一句:“吴邪,盗墓也违法。”   “……”非常有道理,我无言以对,我们早就违法八百次了,应该被抓去蹲在号子里,关个八百年才能“洗清罪孽”。   “吴邪,抓紧我。”雷峰塔下,闷油瓶把我的手环在他的腰间。   “好。”   站在塔的最高一层,天虽然全黑了,可借着塔上的灯光,闷油瓶的脸还是很清晰地印在眼前,雨还在下,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笑起来,“小哥,有没有觉得我们相当任性,雷峰塔说来就来,不受它开放时间限制。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有等我放肆地笑完,闷油瓶突然一发力,一把扯过我,把我重重地按在了他的怀里,右手臂环住了我的背部。   “吴邪,对不起。”   我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都过去了……其实……我们……终归是比白娘子许仙幸运,十年……而已……我们没有等千年。至少,我们不用等雷峰塔倒西湖水干这么苛刻的条件。”   他把我从他怀里拉开,沁凉的指尖滑过我脖子上的那道疤痕,我轻轻一笑,我想告诉他,没关系,可终归还是咽在喉咙里。   微凉的嘴唇靠上我的嘴唇,闷油瓶的舌头在我口腔内温柔地扫荡,我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感受来自他带给我的温柔……   半晌,他放开了我。   他深邃淡然的眸子映出我的样子,并着着塔上的灯光。   “吴邪,你饿吗?”闷油瓶突然问我。   “你你你……你别乱来啊……这、这是景区,是雷峰塔!”我立刻警觉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   闷油瓶轻轻叹口气,摇摇头,从我手上拿走打包用的盒子,往我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   ……   哦,是肚子饿啊。   好吧,是我想多了。      ☆、第17章 故地重游之我的大学   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小哥,雷峰塔上的监控你把它们弄回来了没?”   “忘了。”   “……”   好吧,我就祈祷今晚雷峰塔不会又有人去偷砖块,明天工作人员一大早就能发现监控断了,赶紧把监控弄好,不然我们就真的是罪过罪过。   来到酒店楼下,照旧我正大光明地上去,闷油瓶爬墙上去,反正也就17楼而已,对粽子王来说,a piece of cake。   只是,很不巧的是,就在他爬墙的时候,雨突然下得很大,所以当闷油瓶一身湿漉漉地站在窗户边的时候,我居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不过我也是个尊老爱幼的新世纪好中年人,抓过毛巾扔给他,“把头发擦一下,等下你先进去洗,我等你洗好了我再洗。”   闷油瓶轻“嗯”了一声就抓起自己的小黄鸡睡衣睡裤进浴室了。   听着浴室花洒洒下来的水哗啦啦的声音,我不能自已地总是会时不时地往浴室那个方向去瞄,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手不自觉地就去解开自己裤子的拉链。   不行,还是难受,光靠自己解决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内心那股燥/热的邪火。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我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就剩一条内裤挂在身上,用力地推开浴室的门。闷油瓶还在光着身子淋浴,我没羞没躁地就冲上去对着闷油瓶的嘴一顿狂啃。   闷油瓶刚开始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就立刻一把搂住我的腰,开始夺取吻的主动权,狠狠咬了一下我的下嘴唇,我一吃痛,把舌头缩回,齿关也被闷油瓶撬开,闷油瓶将舌头乘机送入我口腔内,两条舌头在我口腔内翻搅。   我被闷油瓶吻得快窒息了,贪婪地吸收着他口内剩余的空气,再加上花洒的热水还在往下流淌,于是闷油瓶反手去够花洒的开关,好一会儿才终于关上了水。这一趟吻下来,简直是要命,我想要大口喘气,嘴巴却被闷油瓶霸道地占领着。   舌头在唇齿间翻搅之际,大把的涎水从我们口中流出,良久闷油瓶才终于舍得放开我,分开之际还有一丝银丝挂在我们嘴唇之间,将断未断。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快要窒息的人突然有机会吸食大把氧气,于是张开口拼命呼吸,估计闷油瓶也快窒息了,胸前剧烈起伏。   随后我就被闷油瓶一拉扯到镜子前,他把我固定在他两臂之间,镜中的我们都面色红润,蒙上了一层情/欲感,尤其是闷油瓶,那白皙的脸上透出一抹殷红,简直是好看得要命。   ……   “喂,你干嘛呢?”   一大早洗漱完我就看到闷油瓶正要爬窗户下去。   “下去。”   “你回来!这回我们光明正大地出去。”   闷油瓶保持着要爬窗户出去的姿势,扭头看着我。   “回来回来!”说着我就去窗户边把他拉过来,“我们等下就下去退房,晚上我自有安排。”我一脸神秘地说。   可闷油瓶是谁啊?就算你一脸神秘,他也只是这个反应:   “哦。”   ……   你他妈就不能做一个好奇乖宝宝吗?就不能问下我的安排是什么吗?   所以当我和闷油瓶提着两个行李袋,同时站在那个前台姑娘面前说要退房的时候,姑娘正一脸懵逼中。   不过对讲机那边传来在楼上房间内检查是否有东西损坏或遗失的工作人员说一切OK的时候,前台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们也没有破坏屋内设施,于是把押金退给我之后就说欢迎下次光临了。   随便在酒店旁边的一家小店吃了点豆浆油条之后,我就把闷油瓶拽上了车,一路兜兜转转,加上是周末,出来玩的人很多,各种堵车,终于还是到达了目的地——我的大学。   把车停在了学校正门的马路对过,站在车旁,看着眼前的学校,已经不记得上次回学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毕业十六七年了,我又回来了,我略有些感慨,我青春的最后几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才正月十三,学校还没有开学,所以学校里的人特别少,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或老师,估计是哪个苦逼的实验室的研究生或老师吧,哪还有本科生会在这个时候来学校的,还不就是因为实验室承担的某些项目时间紧,合同上要求的研究成果、论文、专利什么的还没有搞定呗,所以当大家都在朋友圈晒自己吃了什么好吃的、去哪里玩去了,这些苦逼孩子只有看着他们的晒的份,然后喝杯浓茶或者泡一包速溶咖啡,盯着电脑屏幕,继续调研、编程……   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读研,不然,这日子苦逼得……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我去读研的话,或许就会错过七星鲁王宫的倒斗,那样我的人生就会按照原本既定的轨迹前行,平凡但安定;可是,或许就不会碰到这只闷油瓶子了,那还是庆幸没读吧。   可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如果当初继续在学校深造,就算没有“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而引发的三叔铺子下的擦肩而过,也没有七星鲁王宫的倒斗之行,或许,我和“张秃子”张教授会在这校园中相遇呢?   想到西沙那次开启影帝模式的张秃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影片的开头——   张秃子 张起灵饰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将自己从这不着边际的想象中揪出来。   从学校正门径直往前走,有一个很大的湖。围着湖一圈,有鹅卵石铺成的路,有石椅,有凉亭,我记得是情侣们喜欢来的地方,尤其是天将黑不黑时,总可以看到一对对的情侣围着湖转圈。   而我,喜欢每天晚上围着这湖跑个几圈,四六级考试前一个月的每个早晨,我还会带着单词本来背单词。四六级是一定要过的,不然白瞎了我报名费,对不对?   ☆、第18章 哆啦A闷初显身手   我把闷油瓶带到湖的旁边,也学着记忆中的那些年轻情侣们,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闷油瓶也只是跟着我静静地转,也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傻逼地绕着湖瞎转。   转了几圈之后,我们就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下来。   “小哥,这是我以前读大学的地方。”   “嗯。”   “我曾经以为,当我走出这里的时候,我会跟其他同学一样,那样的……活着。”我苦笑着摇头。   “吴邪……”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感伤自己的过去不是我带闷油瓶来这里的目的,我只是想带他来我生活过、工作过、学习过的地方,不管是西湖、吴山居,还是我的学校,亦或者是马上要去的——我家。   我只是想带他看看,看看曾经的自己,和曾经的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是有句话叫做“如果我去你去过的地方,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那样,我们是不是就会靠得更近”?   如果闷油瓶能带我去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感受以前的他,我一定会非常乐意。   所以,为了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凝重感,我脑抽地问了一个问题,“小哥,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哪天带我去看看吧?”   “……”▼_▼   “哈哈哈哈,”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多“可爱”,“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嗯。”   正当我们起身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女生。   显然,闷油瓶,哦不,应该说是闷油瓶的高颜值和大长腿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建筑系的教学楼在哪里吗?”哟呵,看来,是同系小师妹啊,我心说,建筑系我还能不清楚吗?   闷油瓶一脸懵逼地转脸看着我,眼神迷茫,向我求助。   老子心里就是不爽,明明我们两个人同时站在这里,这女生眼里只能看到闷油瓶,虽然闷油瓶也挺无辜的,长得好看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更不是他的错,但是我还是不爽。   我幸灾乐祸地想,你闷油瓶不是能耐得很吗?这会儿怎么向我求助啊?我就是不告诉你。   闷油瓶只是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那女生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闷油瓶的侧脸,这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女生看着闷油瓶,一脸期待;闷油瓶盯着我,一脸懵逼;我看着那女生,不说话。   闷油瓶是谁?站在那里可以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吃不喝不睡的骨灰级宇宙无敌超级大闷神。关键是,用那种带着些许求助的迷茫的眼神看着我,好看死了好吗?   OK,老子投降!   我讪讪一笑,对着那女生说:“哦,他不是这里的学生……”   还没等我说完,那女生就打断我的话,“哦,好的,老师那你告诉我吧。”   ……   老子特么现在特别不想告诉你。   我看起来很老吗?闷油瓶是同学,我他妈却是老师。   可我毕竟是高素质公民,别人问路的时候,知道的时候还是会很礼貌地回答的,“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沿着教三和教四之间的那条辅路走,走到第一个路口右拐就是了,那栋灰色的房子。”   “好的,谢谢老师。”   在那姑娘笑着跟我说谢谢后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我心血来潮,就把她给叫住了,“同学你等下”,那女生应声就转过身来看着我和闷油瓶,然后我做了一件连闷油瓶都差点被惊掉下巴的事情:   我一把扯过闷油瓶,闷油瓶也没料到我这时候会突然扯过他的肩膀把他揽入怀里,就猝不及防地跌在我胸膛里,“同学,你别看他看上去年纪轻轻特别有朝气的样子,”我还特意调皮地用环住他腰身的手抬起来捏捏他的脸,“其实,他就喜欢我这样的老腊肉,”然后学着黑瞎子那副招牌的贱兮兮的样子笑着问,“对吧?”   闷油瓶&那女生:“……”   那女生还在发呆中,估计还没有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缓过劲来,我就拉着闷油瓶的手非常得意地慢悠悠地走了。   走到图书馆门口,我停下来,跟闷油瓶讲我以前的事情,“小哥,我跟你说,以前我读书的时候可用功了,来这里上自习,有时候甚至是熬通宵。”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自豪。   当然我没有告诉他的是,因为平时我上课就睡觉,下课就打游戏,这种来图书馆上自习以及熬通宵看书的事情,只有在考试周的时候才会发生,不然我肯定得挂科啊,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这些细节,不用去在意。   闷油瓶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询问我,“进去看看?”   我心想,这地方可不是什么拥有好回忆的地方,复习懵逼的高数、线代和专业课,内心是相当拒绝和煎熬的,但是带闷油瓶感受一下我过去苦逼奋斗过的地方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今天带他来的目的就是和他走一下我年轻时走过的路。   可是,正月十三,学校还没有开始上班呢,图书馆的门是关着的。“门关着的,我们进不去。”我有一些可惜地说道。   可事实证明,只要有闷油瓶在,这一切都不是什么事,带着闷油瓶,就像是带着一个工具包,不,应该说是哆啦A梦,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我心说,你简直就是我的哆啦A闷。   他让我把钥匙递给他,我虽然心里疑惑可还是给他了,“又不是这扇门的钥匙。”我还是忍不住嘟囔着。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我的钥匙环取下,拉直,正要往锁眼里面塞。   “喂,小哥,什么情况?急开锁啊?”我贼眉鼠眼地环顾了四周,还好图书馆的大门没有在学校的主路上,所以这时候没有人经过,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大白天撬学校图书馆的门,除了闷油瓶之外,也是没谁了。   在确定周围没有人看到我们的时候,我心里的防线就降下来了不少,也可以开起玩笑了,看着闷油瓶正在用钥匙环捣腾锁眼,我打趣道:“小哥,就凭这钥匙环拉直了,也能开锁?当学校买的门……”   还没等我说完,闷油瓶就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伴随着“吧嗒”一声,门开了!   我被惊得嘴巴张开,估计能塞下三个大肉包了,腿也迈不开。闷油瓶见我没动,就转身过来把我给扯进去,将门关上了。   等我缓过劲来,我就胡乱思忖着,以后老子没钱揭不开锅了,就让闷油瓶当急开锁,也不愧是一门生计,而且还不需要任何成本,想想就不错,不枉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小老板,这么有发家头脑。   ☆、第19章 张·不知节制·起灵   我把闷油瓶拉进阅览室,估计负责图书馆管理工作的老师在离校之前把电闸给关了,所以我们也开不了灯,说实话整个阅览室还挺昏暗的,可要是仔细地看,还是可以看得清的,“怎么样?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还不错吧?”我一路拉着闷油瓶穿梭在书架之间,介绍道:   “这是文学书……”   “这是社科书……”   “这是计算机学科的书……”   正当我如数家珍地跟闷油瓶介绍着图书馆各类管藏书籍的分布情况时,就突然感觉自己被重重地拉扯着,随后就被挤在了墙上,闷油瓶漆黑的眼睛盯着我。   “吴邪……”闷油瓶声音有些沙哑,不过确实很有磁性,特别吸引人。   昏暗的光线下,看着闷油瓶上下滑动的喉结,我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随后反应过来,带有一丝谨慎地问道,“张起灵,你他妈想干嘛?”   “你不是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腊肉吗?”他的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   “卧槽,你丫想干嘛?我警告你,这是图书馆……唔……”   没等我开始反抗,闷油瓶微凉的唇就覆在我的嘴唇上,我心说你他妈还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连口头上的甜头也不让我尝一下。   我以为他只是吻我,然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我身上游走。“啪嗒”一声,我的皮带就应声被他给解开了,他的舌头却还在我口腔内扫荡,抵得我舌根发痛。   他发力把我翻一面,让我面对着墙,我的双手也特别狼狈地被按在墙面上,我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他在我耳边粗喘着的气,酥□□痒的,耳后感觉到他柔软的舌头有意无意地滑过,软软腻腻的,我陡然全身颤了一下。我被他困在怀里根本不能动弹,只能转过头来用舌尖寻找他的唇瓣,很快两个人又是唇齿胶着状态。   “吴……邪……”他口中呜咽着喊着我的名字,让人意乱情迷。   “唔……”   妈的,在说着“知识就是力量”的培根、“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的高尔基、“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周总理以及“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孔老夫子等古今中外圣贤的注目下,老子就在这里被这个该死的闷油瓶给干了,太他妈丢人了,再看看被我射/了一片的墙,湿/了一片,真的是罪过罪过。   完事后,我一边埋怨闷油瓶这个禽兽,不分场合,想做就做,一边托着自己的腰整理自己的衣服,突然反应过来,“你他妈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老子给做了?”   闷油瓶提起自己的裤子,冷不防地幽幽地来了一句,“管他有没有人。”再配上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真的是欠揍。   卧槽!我他妈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乱来的人,我敢保证,这闷货是真的可以在任何场合、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就把我给干一顿的。简直就到了不顾世俗眼光、只顾自己爽的骇人境界了,你丫是尊大神,可我只是凡人一个,我他妈还得在这滚滚红尘之中混啊张大神!我一定是脑抽脑残脑子被粽子给踩了才会看上你这么个人。   在图书馆干/了/一/炮后已经到下午快两点了,我带闷油瓶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接着逛校园,大抵都是我在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而闷油瓶则只是应和着我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冬天的白天一向很短,晚饭后,天已经黑透了。伴着路灯,我扯过闷油瓶的肩膀,眨着眼睛说道:“走,我们去免费睡觉的地方。”   最后,我们在学校角落的一栋只有五层的建筑前停下来了,本来就是学校最破烂的一个角落了,再加上没有开学,这里连路灯都没有开,全靠我们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照明。   “开门大师,请吧。”说着我就伸出右胳膊,在他面前一晃,一副please的表情。   闷油瓶也没有多问,照旧拿着那根被他掰直了的钥匙圈在大门的锁眼里捣鼓,不消三两下门就应声而开了。   我冲上去勾住闷油瓶的脖子,“小哥,技多不压身啊。牛!”说着另一个手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哪儿?”闷油瓶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噗,”我笑出了声,心说闷油瓶不错啊,终于有点好奇心了,“我不说了嘛,睡觉的地方。”说着就放开他的脖子,径直往前走去,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天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免费的,要啥自行车,走,快点。”说着又折回来把他拽到我旁边。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要选一栋这么破的房子住是吧?以你的能力,睡学校哪个房子、开哪扇门不是任你挑的嘛,对吧?对啊,你猜是为什……”   “吴邪。”闷油瓶还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我猜他心里只想说三个字“说人话!”   我乖乖闭了嘴,把他带到三楼最东面的一间屋子前面。   “老子我又回来了!”感慨一番又非常狗腿地跑到闷油瓶跟前,“嘿嘿,小哥,开个门呗。”   “铛铛铛……”门开的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不禁伴着开门的声音给他配了个乐。   “小哥,这是我以前的宿舍。”我终于向他坦白了我偏偏要来这里的原因。   “我知道,”闷油瓶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你的床位?”说着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床位。   我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到门边上,“吧嗒”一声就把灯给开了。   看着灯被打开了,我也没有心思去管闷油瓶是否回答了我的问题,“咦?”我不可置信地走到开关那里把灯给按灭了又按亮了,“这里居然没有把电闸给关了。”   “我刚刚开下面的大门的时候,电闸就在门后,我把电闸给拔上去了。”闷油瓶理所应当地说了一句,然后在我床铺上坐了下来。   不愧是闷油瓶啊,我还在心里为这种男人居然被我给搞到手了而沾沾自喜了一阵。   “不对,小哥,你是怎么猜到这是我床铺的?”我突然想到闷油瓶刚才一猜就猜到我的床位了,虽然六选一,可是能一次就才对还是很厉害。   “因为这里离电灯的开关最近。”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这又是什么道理?”我觉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根本跟不上他的逻辑。   “因为,”他欺身压/在/我/身/上,“你好欺负。”   ……   “我靠,这又是什么道理,唔……”   “嗯……嗯哈……”   一天两次,我也是服了他娘的闷油瓶的好体力。   ☆、第20章 出发,见家长   事后,我还是有些气喘嘘嘘,点了一支烟,递给身边的闷油瓶,“给,”闷油瓶接过去了可是并没有要抽的意思,于是我就一把将烟抢了过来,点上后朝空气中吐出一个烟圈。我还在想事前他说的因为我好欺负所以是这个床铺。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小哥。”   “啧。”闷油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清冷地啧了一声,就拖着放在床尾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背对着我就打算睡下了。   “喂,到底是什么原因啊?”我好奇心一上来就一直追着闷油瓶问,急得我扒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腿直接架在他腰上,整个人就压在他身上,“说,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威胁的语调。   “吴邪,”他看了一眼我架在他腰上的腿,然后漆黑的眼睛盯着我,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成分在里面,我感觉他的手在我某个部位摸了一把。   吓得我赶紧从他身上下来,我靠,老子可不想一天连着挨炮三次。   我乖乖地在他身边躺好。   学校的床本来就小,刚刚干那事儿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施展不开了,而且刚才是一上一下,现在两个人并排躺着,就更觉得局促了。我们俩挨得很近,都不能随意地翻身。   “小哥?”   “嗯?”   “你转过来看着我睡好不好?”   闷油瓶又“啧”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抱着我,我把头埋进他颈窝,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小哥?”   “嗯?”   “你……”   没等我说完,闷油瓶就打断我,”因为你这么好欺负,关灯开灯这种大家不愿意去做事情肯定是你去做。”   我良久窝在他身前没有说话,猜得还真准,以前我真的是好欺负,别人让我负责开灯关灯我就真的没有推脱,因为除了每天晚上麻烦一些,其实于我也没有任何损害,所以当初大家选床位的时候我也理所应当地“选”了这个床位,其实我是没得选,没想到这个闷油瓶看着闷闷的,连这都能猜到,然后我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吴邪,睡吧……”   很快地,我就感觉闷油瓶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呼吸也很均匀地喷洒在我头顶,痒痒的。   “谁让你一天做两次,看,体力耗尽了吧?累了吧?活该!”我在心里暗骂道,却不自觉地加大了抱着他的力度,然后也沉沉地睡去了。   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见闷油瓶坐在我旁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虽然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整,但整个人还像是拆卸了然后重装一样,我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腰身传来阵阵酸胀,以及隐蔽处那带着羞耻的疼痛,可我还是忍着没有喊出来,哪怕皱一下眉头,我可不想一大早地就被这个闷油瓶笑话。   我忍着浑身的酸痛,贱兮兮地笑着对闷油瓶说:“哟,醒了,大干两场后,看样子体力恢复得不错嘛?”说着我就想伸手去蹭闷油瓶的那个地方,但想想我昨天就是说了一句“他就喜欢我这样的老腊肉”就被他在图书馆干了一顿,大清早地这么调戏他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迈开步了,这个闷骚瓶纵起欲来能把老子折腾死,而且我今天还有非常重要的计划。   于是我赶忙缩回自己的手,本想一个鲤鱼打挺,以一个非常潇洒地姿态起床,但好像自身条件不太允许,因此最终我只能忍着快散架的身子勉强地起床了。   带闷油瓶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小餐馆草草吃了个早饭就拉着他上车了,“小哥,今天,”我向他眨了眨眼,“跟我回家。”然后觉得有些不太对,又强调了一遍,“我爸妈现在在我二叔家,我们直接去我二叔家。”   他转头看了看我,点点头,“嗯。”   我伸出手握了握他放在身前的手,感受到他的回握之后我朝他笑了笑,系好安全带,放下手刹,握住方向盘,踩下离合器,我用力深呼出一口气,“出发。”我轻声说了一句。   这一次回家,是时候摊牌了,我心说。尽管我爸妈起初可能会崩溃,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会尽力去说服他们,不试试怎么可能知道?我已经四十了,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现在,不管是我的心,还是我的人,都已经完全交付给我身边的这个闷声闷气的人了,不管世俗的眼光如何,我都不可能和他分开。   “不能晾在阳光的爱情是苦涩的”,我想到了欧阳老师和蒋老师,尽管我羡慕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我还是希望家里人能够知道闷油瓶的存在,尊重并支持我的决定,我——需要他们的祝福,我想和他肩并肩走在阳光下,一起看山山水水。   路上不出意外的堵车了,我二叔跟小花一样,都是资本主义大毒瘤,住的是豪宅,用的是上品,他家在杭州郊区的一栋独立别墅里,有个大院子、带游泳池的那种。等我们把车停在二叔家的车库时,已经快到午饭的饭点了。   虽然之前告诉他们我会回家,他们也直接让我来二叔这里,但是我并没有说我来的具体的时间点。我一直有二叔家的备用钥匙,走到门口,我顿了顿。我并没有告诉闷油瓶这次回家我是抱着赴刑的态度来摊牌的,所以我心虚地看了眼旁边的闷油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此次回来的目的,会是怎样的表情。   顿了足足有十来秒,我最终还是把钥匙伸进锁孔,“啪嗒”,门应声而开。   一开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诶,卧槽,不对不对,我不走这一步。”   我愣住了,同时用余光瞥到旁边的闷油瓶也陡然顿住了步伐。   “胖子?!!”我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胖子连忙走过来,端起我的下巴,替我把下巴给合上了,然后非常夸张地抱着我,“哎哟,天真,想死胖爷我了。”然后又去搂闷油瓶,“还有小哥也是,想死胖爷了。诶,发现我不在,小哥你被天真给喂胖了不少啊。”   我转过来把他从闷油瓶身上给扒拉下来,胖子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诶我操,我就不能抱抱小哥啊,天真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我也不管他说什么了,直接切入话题“胖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巴乃陪阿贵吗?”   ☆、第21章 胖子&二叔   “是啊,”胖子不置可否,“我本来是从广西直飞长乐机场的,可谁知道他娘的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给经停了。”然后他眉毛一扬,“嘿~~~不过说来也巧,经停的地儿正好你老窝。更巧的是啊,”然后他又转过身走到我二叔旁边,“我一到杭州,就碰到你二叔了,所以我就来这里啦!”   我听着点点头,谁知道猝不及防,胖子硕大的身躯又扑倒我身上,胖子那二师兄一样的身材哪是我能hold得住的,不偏不倚,正好撞疼了我的腰,我不受控地“哎哟”地高声叫了一句,“你腰怎么了?”胖子问我。   我努力不让自己面露窘迫,“没、没什么。死胖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扑过来,要吓死老子啊!”   胖子嘿嘿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胖子的笑隐藏着不怀好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闷油瓶拉到二叔面前,“二叔,这、是我朋友,张起灵。”   “嗯,”二叔还是一副高冷状,“张起灵?就是以前在道上叱咤风云的哑巴张?”我瞥了一眼旁边的闷油瓶,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我就是觉得他摆着一副“你说得对啊,老子就是这么屌”的表情,仿佛这种恭维的话他听了N遍似的。   想着二叔的话,我心说,二叔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他以前叱咤风云,我们家老闷现在也叱咤风云好不好?只不过以前他是在道上、在倒斗界叱咤风云,而现在退隐江湖后,是在你大侄子身上叱咤风云罢了。   但我还是点点头,笑道,“对,就是他。”然后我话题一转,“对了,二叔,我爸妈呢?”   “哦,他们去乡下了。”二叔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啊?”我当时就懵逼了,我这次是要向我爸妈说我跟闷油瓶的事情的,现在他们不在这里,那这算个什么事啊?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说就在这里啊?!!   “别急,他们说要回乡下给你拿上好的芝麻来包汤圆,明天上午就回来。”然后就瞪了我一眼,“谁知道你小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蹭蹭地跑到这里了?!!”   我听后心里像打翻了什么东西一样,五味杂陈的,觉得特别对不起自己的爸妈,十年来我从不曾好好尽过孝道,他们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还大老远地跑到乡下去,就为了给我拿上好的芝麻,就因为我要跟他们一起过个元宵节,他们,也都老了啊。   我嘿嘿地对着二叔赔了一脸笑,但我估计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中午吃完了饭没事干,我就想干脆睡个午觉,这两天累死老子了,想着还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闷油瓶,谁知他此刻并没有望着天,也没有四十五度角望着他心爱了百八十年的天花板,却是在看着我,于是就这么正好迎上了我一记狠狠的眼刀,他觉得莫名其妙,然后特无辜地转过脸去看着窗外。   我讪讪地挪着坐到二叔旁边,“二叔,我睡哪儿呀?你给我安排睡觉的房间了吗?”   “二楼左手第二间。”二叔又在跟胖子下棋,拿起黑子正在考虑落子何处,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说。   我看了一眼正在看向窗外的闷油瓶,“那小哥呢?”   “二楼左手第二间。”   哦,二楼左手第二间,二楼左手第二间。我默念了几遍。   “什么?!”我“突”地一下站了起来,“跟我一起?”我想到闷油瓶可能又会不管不顾地跟我来几发,我要是受不住叫出声来那就真的是尴尬了,不,不只是尴尬,是简直要完蛋!虽然我注定是要跟家里摊牌的,但绝不会告诉他们,他们吴家子孙是被压的那个,不然,太他妈丢人了!   “不然,哪还有房间?”二叔依旧淡定地头也不动一下地说着,“一共就四间房,我一间,胖爷一间,你爸妈一间,剩下的,不就你跟那小哥了吗?”   我竟无言以对。   “那你跟胖爷睡我也不介意啊。”二叔一口无所谓的态度。   靠,想到胖子那睡相,以及震天雷一样的鼾声,我连忙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我说天真,”胖子胡乱落下一个白子,看他那样也不像是会喜欢下棋的文人雅士,多半是二叔逼着他玩的,这下有了话题了,自然就胡乱下一通,我明显感觉到二叔对于胖子这连敷衍都懒得做的行为表现出了相当的不满。不过胖子倒没有很在意,只是站起来对着我说,“你这时候害羞个啥?你又不是没跟小哥睡过?!!”   我屮艸芔茻,我跟闷油瓶这档子事儿,应该没跟胖子说过吧?难道是闷油瓶跟胖子说的?想想那更不可能了,这事情要是从闷油瓶嘴里说出来,得多瘆人?我顿时觉得脸有些发烫,连忙低下头。   “你害羞脸红个什么劲儿?”胖子一语戳破我,嘿嘿地笑着,“上回咱家里漏水,你不就是在小哥那里睡了一晚?”   我想起来了,胖子说的是上次我们雨村那屋,不知道为什么,我房间有一块漏水,不偏不倚正好在我床的正上方,我没办法,只好去跟闷油瓶挤一挤,不然跟胖子睡肯定是今夜无眠的节奏了。   可是我对万奴王发誓,对野鸡脖子发誓,对西王母发誓,我那次跟闷油瓶挤在一张床上,真的特别老实,连闷油瓶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   一想及此,我脸烧得更厉害了,真的是我想多了,支支吾吾地说:“啊,对、对,那我就跟小、小哥挤一挤吧。”   晚饭过后,“砰”的一声关上门后,我就对闷油瓶发出警告,“张起灵,我警告你,在这里的几个晚上,你他娘的老实一些,别想动手动脚。”   闷油瓶无辜地看了我一眼,就坐到床边不吭声了。   妈的,吴邪,你要忍住,不管这时候他做出任何无辜的表情,闪烁着怎样 bling bling 的大眼睛,都不能屈服,我对自己说了千遍万遍。   然后,我就输了。   我特别狗腿地坐到小哥身边,声音有些低,“那个,”我扯扯他的袖子,“小哥,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嗯,影响不太好……”   ☆、第22章 您的好友,影帝张已上线 作者有话要说:  气场定攻受,这是小哥的阴谋,嘿嘿嘿。   这该死的闷油瓶子一定是故意的,他抬起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得我浑身发烫,妈的,不管了,我壮士断腕般地就扑向闷油瓶。   ……   完事后,我已经精疲力尽,把他放在床上。虽然我真的有些累了,可我还是强忍着疲惫,拖着还在短促呼吸的闷油瓶进了浴室给他擦洗,毕竟我的东西都留在他里面,要是不给他清洗干净的话,第二天他非得发炎发烧了不可,我可不舍得他生病。   此刻我庆幸二叔住在豪宅啊,每间卧室都配有一个独立卫生间,不然我拖着闷油瓶进浴室,有东西从那里一路从床上滴落到浴室,要是被我二叔和胖子撞见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光想想就够我一年来消化了。   浴室中,我打开花洒,温热的水蒸气充满了整间浴室,我把洗发露打在闷油瓶头上,先给他洗头,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梭,我矮下身去,因为突然很想看他的脸了。闷油瓶应该特别累,又被我强行拖到浴室来擦洗,我看他整个人就处于疲软状态,全要靠着我才能勉强站立,一副任凭我处置的架势,再加上他眼睛半眯着,脸色也微微泛红,这样子的闷油瓶看起来软萌易推倒,平时都看不到这么乖乖的闷油瓶,要不是我们现在都体力不支,我现在就想立马再来一次。   洗完头发就又接着把沐浴露打在手心,并涂抹到他身上,在给他处理后面的时候,他不禁打了个颤,随后就要往我身上倒,我也累啊,“啧,小哥,站好。”我一副训斥熊孩子的语气,闷油瓶听到后只是微微睁开一点眼睛,愣了一愣,努力地想让自己站好,可是这才刚站好呢,就又垂下眼睛摊倒在我身上,脑袋也耷拉在我肩上,看他这副样子我不禁失笑了,然后就轻轻拍打他的背,“乖啊,小哥,乖啊,我们马上就洗好了。”任凭他巴拉在我身上,我勉强给他清洗干净后给他换上干净的睡衣睡裤、又给他吹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后就把他塞到被窝里躺好,最后我又拖着沉重的步伐和累到快散架的身子给自己随意洗洗后也翻上了床。   但此刻我却睡意全无,转头看着身侧沉睡的人,看着他安静的侧颜,我突然好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梦,梦里面又有没有我呢?又想到他刚刚在浴室里孩子气的一面,我不禁在想,以前每次我们做完他给我清洗身子的时候,我是不是表现得更加像个熊孩子,让他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对于彼此,我们都是被放在心窝窝里宝贝着的人。   我撑起自己的脑袋,在他脑门上盖了个吻,他身子扭动了一下就又沉沉睡过去了,“晚安,小哥。”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靠在他胸前也逐渐失去意识并睡去了。   第二天等我醒来,凌乱的房间又变得井井有条,我不禁笑出了声,看来,不管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闷油瓶都算是一个体贴的人,至少他会收拾好战场。看着恢复如初的房间,我在想,不知道昨晚我们做的时候,有没有被胖子和二叔他们听到,尤其是闷油瓶叫的那两声。   等我们用过早餐后我爸妈也正好回来了。看着风尘仆仆回来、手里还提着两袋芝麻的老人,我假装一脸的不高兴地说:“你让我怎么说你们才好?”却一边接过他们手里的袋子,“汤圆哪里没有卖?超市里面到处都有。干嘛要费劲自己去包?自己包也就算了,”我又抬了抬手中的袋子,“还特意跑到乡下去买芝麻?有必要吗?”   没想到我爸却立刻接下话茬子,“超市买的汤圆哪有自己包的香。”   我妈也一边帮腔一边围着我转了又转,看了又看,然后就嘟囔了一句,“难得跟你一起过个节。”   听到这句话后我感觉如鲠在喉,再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双老人,心里骂了几万遍吴邪你他妈就不是人,有你这么给别人当儿子的吗?!闷油瓶走到我旁边,轻轻拍了拍我肩膀,我转头看着他,他脸上其实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神中传达了让我不要多想的意思,于是我就淡然地挤了一个笑脸,示意他我没事。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原来我们之间的默契度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又上升了不少。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还没有给我爸妈介绍闷油瓶,于是指着正好站在我旁边的闷油瓶说,“爸妈,介绍下,这是我朋友,过命的兄弟,张起灵。”   这时候胖子凑过来,“哟,天真,你说小哥是你过命的兄弟我不反对,但你把胖爷我给忘了,这你就不厚道了!!”   我嗤笑一声,右手搭在闷油瓶肩上,左手勾着胖子的肩膀,“对,胖子和小哥,都是我过命的兄弟。”   “诶,我说天真,你说,以后咱仨一起亮相的时候,是不是得摆个特别的pose,以显示一下咱们这么铁的关系,不然都对不起咱们这么牛逼闪闪的过去?”胖子顿了顿,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说,“不行,容胖爷我设计一个拉风的pose。”说着还一本正经起来。   我握拳锤了锤他的肚子上的肥膘,“少他娘的人一多就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我爸妈看着我们闹腾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打心眼里高兴,连声说着,“好、好。”眼神却一直不曾从我身上挪开半步。   我妈走到闷油瓶面前,突然开腔道,“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娶姑娘了没?”   我和闷油瓶都沉默了三五秒后,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道,“阿姨,我没有成亲,但是有喜欢的人了。”关键是,闷油瓶的表情,卧槽,那是在笑吗?虽然自从把他从长白山接回来后,他确实比以前爱笑了。但我所谓的“笑”,是相对于他以前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而言的,是稍微嘴角弯一点点、眉眼间带有一丝丝笑意的那种,跟我们一般人的笑相比,那简直就是没有表情好吗?可是现在再看他的表情,卧槽,露了八颗牙的标准笑容!!!   我妈还一脸可惜状的说,“哟,那真可惜,我们家对门那姑娘就不错,配你这样的帅小伙子正好!”   “阿姨您抬爱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对象吧,长得怎么样?”我妈完全一副八卦神情了,我心说完了,闷油瓶勾起了她作为女性对帅哥择偶标准刨根问底的本性了,我得拦住她,谁知道闷油瓶一把推开我,边笑着就边搀扶着我妈就要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我是拦都拦不住,他还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我跟您说啊,他可好看了,他……”后面说了什么我也没太去听了,因为比起实际内容,闷油瓶的行为更让我吃惊。   于是,我就这么留在原地石化了。   卧槽,这他妈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   胖子在一旁,一句话就点醒了此刻懵逼的我:   “您的好友,影帝张已经上线。”他幽幽地说着。   阿西吧。好有道理,我怎么就忘了,张家人全他娘的是影帝影后!他们不拿奥斯卡,完全只是因为孤高冷傲炫的张家人不屑于拿这个奖!   ☆、第23章 元宵节   后面就是影帝张在我妈面前转了一天,晃得我是一个头两个大,而影帝张又是笑又是拍马屁的,还没事献个殷勤,哄得我妈眉开眼笑了一整天,还好只是切换到影帝张的时候会这样,这要是平时若这样,也太他妈瘆得慌了!   头一回觉得还是冰块脸加上沉默寡言才应该是闷油瓶这个绝世帅哥的标配,这要是嘻嘻哈哈、油腔滑调的,得祸害多少天真无邪的少女?还好顶着的是闷油瓶自己的脸,这要是张秃子的脸,我不保证我不会冲上去给他一拳,太他妈能扯了!比起胖子来那简直就是有过之而不及。   我果然还是会看脸的,于是我在心里严重地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却没有想过要改掉这个毛病,老子的男人这么好看,老子为什么不能颜控?   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颜控的人。   晚饭不出意外的就是汤圆了,这是我妈包了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当然这里面还有影帝张的功劳,没想到切换模式之后,这闷油瓶不仅会笑得一脸欠扁状,连生活技能也是满满的,居然三下五除二就 get 到了包汤圆、擀面皮等一系列技能,还全部点满了,简直棒呆!   我爸妈、二叔、小哥、胖子和我,一共六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吃饭,这种感觉竟然让我有些热泪盈眶。   我爸突然问二叔,“老三跟你联系过吗?”二叔摇摇头,然后他又来问我,我愣了一下,瞥见闷油瓶的脸在这一瞬间就从影帝张角色中切换出来变成了自己本来的神色。我说道,“我也、也很久没有见过三叔了。”心里默数了一下,十一二年了吧,也不知道这个老狐狸过得怎么样,还是早就去见潘子了,哎,我在心里暗自哀叹了一番。   晚饭后我拉着闷油瓶在院子里散步,农历十五应该是月圆的日子,但是最近杭州一直都处于断断续续下雨的天气,所以虽然今晚没有下雨,却也是没有月亮的。二叔家的院子很大,过元宵节为了应景,所以还挂了一些花灯在灯柱上,而且还种了很多的花草树木,大抵都是一些我说不出名字但看起来特别眼熟的品种。   伴着从屋内反射出来的以及三三两两盏花灯的光线,我和闷油瓶就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静止的夜包围着我们,我们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这份安静并没有让我们觉得有丝毫尴尬,因为我们之间并不需要靠语言来活跃所谓的气氛。冬夜的晚上还是能够感受到阵阵寒意袭来的,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就感觉一只手握住了右手,张家人的体温普遍低于我们普通人,可是他的这一动作,却在我心里暖得化不开,我回握了我他,并转脸看向他,给了他一个微笑,他的眉眼都有藏不住的笑意,漆黑的双眸在这黑夜中却显得无比清明。此时,我们正好行至一棵粗壮的大树旁边,我估摸着在这里搞点小动作应该不会被二叔他们发现。于是我加快了一些步伐走到闷油瓶前面,和他面对面而立,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笑弯了眼睛,没等闷油瓶反应过来,直接就用自己的唇瓣覆在了他微凉的嘴唇上,轻轻地吮吸着他的两片唇瓣,仿佛要配合着这静谧的夜晚。   我们这次吻得特别温柔,他的舌头也不再直接撬开牙关就直奔主题地霸道地在我的口腔内攻城略地,他先用唇瓣吮吸着我的嘴唇,然后用柔软的舌头先勾勒着我唇瓣的形状,接着舔过我的齿列,最后来到的口腔内,拂过我的上颚,和我的舌头在里面彼此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分开。   十指紧扣,我们就接着散步了,来到比较亮的地方时,闷油瓶下意识地就想从我们紧握的双手中抽出,对此我是感激的,他在担心被我二叔还有我爸妈看到,他虽在尘世中生活了上百年,但对于他张起灵而言,从来就是一个人,以他淡漠的性格,也断然不会对世俗的眼光正眼相待。但我不一样,我有家人、有朋友,我活在这滚滚红尘中,我或多或少都必须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只是一个俗人。但他会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不想让我难堪,他肯定也知道,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在如今的社会,肯定会受到一些异样的眼光甚至是恶毒的非议。   可是我不在乎,有你这份心,其他的,都无所谓。我吴邪虽说俗人一个,但这次就跟你张起灵当一把世外高人,红尘世俗眼光也要豪迈地抛弃一回。   所以在他想抽出手的一瞬间,我发力把他握得更紧了,他愣了一下,我扬起嘴角冲他一笑,就拉着他径直往回去的方向走。   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我拉着闷油瓶来到了我爸妈的卧室外,一只手和闷油瓶十指相扣,刚伸出去欲敲门的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叩响门,门自己就开了。我爸的脸映在了我们眼前。   看着我和闷油瓶十指相握着比肩站在门口,我爸脸上竟然没有显示任何觉得意外的表情,这一点倒是让我觉得意外了。   我爸低头看了眼我们紧扣的手,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随即抬头跟我说,“邪伢子,你一个人先进来。”说着我爸就虚掩着门,并自顾自地先退到屋内了,留下我和闷油瓶在门外杵着当蜡台。   我一听觉得有些大事不妙,好像我跟闷油瓶之间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卧槽,我们的“□□”已经暴露了吗?有那么明显吗?   我松开握着的手,“吴邪……”闷油瓶轻轻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朝他比划了一个笑脸,拍拍他的肩,“没事没事,你先回屋吧。”我努力想缓和一下骤然压抑的气氛,朝他眨了眨眼睛,指了指门里面,“嗨~~~里面是我亲爹亲妈,他们能生吞活剥了我啊?回去吧回去吧。”我朝他摆摆手,然后以一种非常复杂、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心情,推开门进了屋。   “爸,妈。”我进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就坐在床弦上,看着我。   我爸面色阴沉,我妈轻轻叹着气,我心说肯定完了,我和闷油瓶的事情,要过他们这一关恐怕有些难。   ☆、第24章 出柜,excuse me?   我妈边摇着头边说,“哎,真的是……小邪,你让我们说什么好?”   我一听心里就一阵阵揪起来了,走到我妈面前,蹲下来,用我的手掌包着她握着的拳头,说,“妈,对不起,我知道我是吴家唯一的儿子,可是……我都快四十了,我想我的后半生能够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   还没有等我说完,我妈就打断我的话,从我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用力地拍着我的手背,“哎,你也知道你快四十了,真的是可惜张起灵那孩子了,长得好,又年轻,还懂事,做起家务来还不含糊,还会说高兴的话哄我们这些老人家,可……”她瞪了我一眼,“可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   “……”   我觉得信息量有些大,石化了几秒钟后,脑子终于又快速飞转起来,我妈是在替闷油瓶感到不值对不对?觉得闷油瓶这颗白白净净的白菜被我给拱了对不对?   不对!闷油瓶长得好我不否认,年轻……好吧,看起来确实二十岁出头、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懂事?也凑合吧。可是他什么时候做起家务不含糊了?什么时候会哄人了?!   我靠,什么情况?!   突然想到胖子说的影帝张上线,我立马想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肯定是闷油瓶变身影帝张,用生命在演戏,今天在我妈面前鞍前马后,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我在心中暗笑,心说闷油瓶啊闷油瓶,可真有你的,原来你早就谋划好了这一手,不愧是张家族长,这计谋策略用得是让人不服都不行。心机boy!虽然有欺骗老人这种不道德的成分在里面,可我还是想给你点赞!   想及于此,但我还是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问我妈,“啊?”   我妈把我拉起来,从衣柜里面取出两条围巾,把它们铺在床上,“小邪啊,其实,这十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但是能让你花十年时间做的事情,肯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非做不可的事情,而就这十年我也想明白了,你开心、平安、健康就好,总之,我就是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其他的,都不重要是不是?”   我听得有些发愣,“妈……”   我妈笑了笑,说,“有些世俗的东西,我们吴家从来也不稀罕是不是?”   所谓的世俗眼光,就是我和闷油瓶,两个男人在一起在外界看来是很蒙羞的事情吧?我心里暗自问道,然后我朝我妈点点头。我能看到我妈眼睛有些发红,接着她背对着我抬了抬手,估计是在偷偷把涌上来的一些眼泪给抹下去,我看着觉得喉咙有些发涩发酸,并在心里说了几万遍对不起。   可是,我也只能对不起了……我没办法用我的后半生再去迎合这些世俗的眼光。   我妈缓缓转过身来,把床上两件围巾塞我手上,“初次见面,我也没有给那孩子准备什么礼物,我这两天在你二叔家这段时间,闲得慌就织了围巾,正好两条,你们,一人一条吧。”   我妈的手艺我是知道的,真的特别的好。我摸着这两条围巾,很软很舒服,“谢谢你,妈。”   我妈就冲我笑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我妈这么开明是我始料未及的,可好歹我妈这关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但是想到我爸那阴沉的脸,我就不由得有些发憷。慢慢地挪到我爸跟前,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爸?”   “哼!”我爸瞪了我一眼,把头别过去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就讪讪地看着我妈,向她发出SOS求救信号。   我妈走到我们面前,说,“小邪,你不用理他,他这是在跟我置气呢!他气不过我把织的围巾全给你们了,之前说好的你们爷俩一人一条,现在把他这条不是要送给张起灵那孩子了吗?”   我:“……”   我爸妈的点我永远都get不到……   我还没来得及跟我爸再说些什么,就被我妈推出了门,她边推还边说,“好了好了,这里就让我来处理了,你出去吧。”   然后我就听到我妈在里面说了一句,“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跟孩子争围巾干什么?不说了这两天给再你织一条嘛?”   我听后一种幸福之感蹭蹭地就往上涨,握着围巾就要往我和闷油瓶的房间走,谁知迎面就碰上我二叔,刚要张口跟他打声招呼,我肩膀就被他给按住了,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一句话,一句让我再次刷新我对家里人看法的话,“小邪,昨天晚上干得不错,连道上哑巴张都能拿下。”说完就淡定地继续走了。   ……   我靠,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合着我爸妈不反对我跟闷油瓶的事情,我妈还替闷油瓶可惜,觉得我是高攀了这么一个好小伙,觉得我拱了一颗好白菜;我爸关心的只是他的围巾被闷油瓶给抢走了,原本他和我的亲子围巾秒变我和闷油瓶的情侣围巾;我二叔听到了昨天我跟闷油瓶在房间里做那事的动静,因为昨天正好我在上面,所以他的关注点只在我是上面那个,是我操了闷油瓶?!!而对于闷油瓶和我在一起的事实,他们全部都觉得理所应当?!!   我觉得我离这个家,越来越远了……所以我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搞不懂,真的是搞不懂。   握着两条围巾,我有些懵逼地进了房间,闷油瓶正坐在床上望天花板。   我走到闷油瓶旁边,把一条围巾系在他脖子上,绑了一个超级丑的样式,不过,嗯,脸真他妈好看。   随后我就跨坐在他腿上,“嘿嘿,小哥,舒服吧?我妈给你织的。”   闷油瓶淡定地低下眸帘看了眼围巾,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脸,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眼角几不可察的笑意,“嗯,舒服。”   在他抬起眼睛看我的那一刻,我“吧唧”一下亲了一下他的嘴,“我爸妈不反对我们的事情了。”   “嗯。”   看着他一脸“老子早就猜到了”、理所应当的表情,我纳闷地问,“你一点也不好奇吗?你不觉得我爸妈也太开放了吗?”   闷油瓶只是淡定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非常傲娇地说了一句话,当时就把我给震惊得要从他身上摔倒床下去,他不急不缓地说,“跟我在一起,你会亏吗?”   在我差点摔下床之前,闷油瓶一把捞住了我,然后给我来了一个超长又缠绵甜蜜的吻,吻完后我舔了一口嘴角边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口水,微喘着气、皮笑肉不笑、假装没好气地说,“是是是,我不亏,亏的是高高在上的张家族长,你看我们张家族长啊,进可倒斗徒手撕粽子、退可做家务、陪家长唠嗑儿,”我还特意学着他们东北大碴子味,说“唠嗑儿”的时候拉得很长很重。突然我觉得不太对,一把扯过闷油瓶的衣领说,“不对!你昨天变身影帝张,是特意在我妈面前表现得像一个乖女婿的,好让我妈认可你,还觉得是我配不上你,对不对?!!”   随后我就看到闷油瓶嘴角慢慢地、慢慢地扯过一个带有一丝得逞意味的笑容。   ☆、第25章 心机boy张起灵   我屮艸芔茻,擦!!   果然,张起灵你个心机boy!!   我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倒是把对面的闷油瓶给吓了一跳,还没等他用眼神来询问我又发什么蛇精病,我就自顾自地说,“卧槽,什么女婿,是媳妇,媳妇!你刻意扮演乖巧媳妇!是媳妇!!”   我最后那句“是媳妇”几乎是有些吼出来的,闷油瓶只是笑着摇摇头,还伸手去摸摸我刚才发神经的时候扇自己一巴掌的地方。   对,是媳妇!   我心中一股气喷涌而出,抓过闷油瓶的手,因为我本来就坐在他腿上,再加上闷油瓶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猝不及防地就被我推倒在了床上,我压着闷油瓶,□□地说,“哼哼,你说,你是不是媳妇,你昨天可是被我压着的。”   闷油瓶只是淡定地看着我在那里“□□”,指尖划过我的隐蔽处,眨眨眼睛,慢慢地吐出一句话,“吴邪,你要是想被你爸妈和二叔听到你叫/床的声音,今天我们可以做一次。”他眼珠咕噜转了一圈,假装是看了一眼房间的四周,“反正你二叔家一看就知道隔音效果不好。”   “………”   吓得我赶紧从他身上起来,还差点跌了个踉跄,闷油瓶手疾眼快地拉住了我的胳膊,我顺势一倒就倒在了闷油瓶旁边,脖子正好枕在闷油瓶的胳膊上。   在刚才受到了闷油瓶惊吓外加那一个踉跄的惊吓,我慢慢反应过来了,侧过脸去捏闷油瓶的耳垂,问,“所以你昨天是故意被我……”   闷油瓶打断我的话,把自己的胳膊从我脖子下面抽出,说,“洗澡去了。困了。”   留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听着浴室花洒的水洒下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暖,闷油瓶肯定是早就猜到我这次是要带他来见我家人的,所以一方面要表现得好一些,看起来像一个入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会过日子的人,另一方面还甘愿被我操,让他们以为我是上面那个,他知道我要这个面子,是男人谁不想在上面,可是在真爱面前我反而不计较谁上谁下的问题,但是让家里人知道其实是下面那个好像也不太好,所以他就给足了我这个面子。   张起灵,老子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被你操那是心甘情愿的!!   我和闷油瓶、胖子就这么一直赖在二叔家里了,当然我爸妈也一直都在,所以影帝张是必须要时刻上线的。闷油瓶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在我爸妈面前那叫一个活泼开朗,活脱脱一逗老人欢心的开心果,在我和胖子面前又立马变身为炫酷狂拽高冷惜字如金面瘫男,还无缝切换的那种,为此胖子不止一次地竖起了拇指,说过的牛逼次数比他这辈子吹过的牛逼次数恐怕都要多。   只是我二叔看着陪我爸妈聊天聊得很嗨的闷油瓶,会时不时地在我和胖子跟前幽幽地来一句,“张家族长,真的是要给他跪下了。”惹得我和胖子捧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说“二叔你是不是上网上多了,不愧是网瘾老年人,说的话这么欢型。”   在二叔家过得挺好的,不用自己动手洗衣、做饭,就是一点不好——不方便我和闷油瓶的“发泄”,因为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差了,也真的是对二叔无语了,这么好的别墅,钱花得肯定不少,怎么就不舍得花钱把隔音给弄一弄。而且,万一他们中的谁来听墙脚怎么办?!   所以在二叔家呆的这七八天时间,我和闷油瓶都没有好好做过一次,相当的憋屈。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小花的电话。他让我去他那里过生日,说这是我最后一个三字开头的生日,以后都是四开头的了,所以要去他那里好好庆贺一番。我翻了个白眼,但想想他又看不到,觉得自己挺傻逼的,然后我就说你也不用嘲笑我,你也不比我年轻几岁,等过两年你跟我现在一样大的时候,我再好好嘲笑你。他不屑地说,不管怎样,他就是年轻一些,任凭我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比他老的事实。   “靠,”我没好气地说。   “说好了啊,你到时候来北京过生日,提早几天来,别五号了才赶过来。”小花说。   我心说好啊好啊,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可以说得出口的理由离开这里了,不然没呆够个把来月的,我也不好开口说我这就回去了,毕竟我确实很久没有跟家里人在一起了。   虽然我也舍不得我爸妈,可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每天对着闷油瓶那张脸只能撸不能做,实在是对自己太残忍了,真会憋出病来的。至于我爸妈我可以经常去看他们嘛。所以赶紧走,赶紧走!走到一个可以任性发泄的地方好好的大干一场,我心底在咆哮着。   可是想归想,我还是假装高冷一把,“可是闷……”差点把我给闷油瓶暗搓搓取的外号给暴露了,我赶紧改口道,“可是小哥他没有身份证,坐不了飞机也坐不了火车,怎么去啊?走路过去?”   我在电话这头都能想象到小花肯定是非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一脸“这他妈算什么破事儿、爷有的是钱难道还搞不定这事?!”的表情,接着我听到小花说,“我派人去接你们。”   “不要!我拒绝。”我立即说道,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小花那颗要强制压住自己暴躁脾气的心了。   “除非……”我语气软下来,其实后面才是我的重点,有求于人也不得不软下语气,“除非你想办法给小哥弄到真正的身份证和户口。”毕竟虽然小哥他可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黑户,但是我还是觉得从黑户变换到“良民”要好一些,毕竟他现在跟着我生活了,以后我还想带着他游山玩水呢,到时候坐火车、飞机什么的不要太频繁。   随后我就听到电话那头小花嗤笑了一声,“搞了半天,你就是在这里等我呢!”   知道自己被戳破了,但是我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被戳破就被戳破,我也不是那么的care,达到了目的就行,这么一想我觉得我特么怎么越来越像张家人了——为达目的,不计较其他。   我厚着脸皮说,“到底可不可以啊?”   “行!”小花刻意拖长了这个字,“就这么点小事,爷怎么可能办不到?!你带张起灵去照个照片,然后传给我,还有,把他的指纹信息也给我,现在办身份证需要输入指纹的。”接着他又强调一遍,“是那种二代身份证的照片,不是生活照。”   “知道!”说完我就腹诽道,说得好像闷油瓶有生活照似的。   下午我就带闷油瓶去离二叔家最近的照相馆照二代身份证照片,照相馆里给闷油瓶照相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她在看到闷油瓶走进照相馆的第一眼起就眼睛里泛着光,满脸写着“我是花痴”。   大概闷油瓶从来没有特意独自一人来拍过照,所以在镜头面前有些茫然,双眼有些无措地盯着摄像机的镜头,这小模样还挺惹人爱的,我心说。   照片拍出来后看了看效果,估计是因为有些无措使得眼睛显得有些无神,可是,还是好看死了!接着我就去电脑上把闷油瓶的照片拷贝到自己带的U盘里,我瞥了一眼还在一脸花痴状盯着闷油瓶看的那个小姑娘,非常淡定地把存储在相机内存卡里的闷油瓶的照片给删了,又把电脑上的照片给删了,最后——   一键清空了回收站。   付好钱我就拉着闷油瓶就匆匆离开了照相馆,想到那个小姑娘到时候哪哪儿都找不到闷油瓶的照片,那着急的样子,我心里就一个字——   爽!   拍完照片就依靠二叔的关系给闷油瓶顺利地采集到了指纹信息,最后把照片和指纹信息一并传给了小花。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很多钱能让磨推鬼。   小花就是那个能让磨推鬼的有很多钱的人,他能让很多本来要耗时很久的事情,顷刻间得到圆满的解决,比如闷油瓶办身份证这件事情。   不到三天,我就接到了一份快递,拆开一看,是闷油瓶的身份证、户口簿,还有——卧槽,一张房产证!   我颤颤巍巍地就拨通了小花的手机号。   ☆、第26章 有钱人的世界,不懂   “收到了?”小花显然已经猜到我收到闷油瓶的身份证了。   我的关注点全在那张房产证上,跟小花那么熟,觉得没有必要先矫情地道谢,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张房产证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没有户口怎么办身份证?没有房产证你打算让他落户哪里?”   我刚想说直接落你家就好啦,还没说出口,小花就接着说,“你他妈别说想让他落户到我家吧,我家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   “再说,你看张起灵那样儿,落到我家,那跟我,也就是跟户主啥关系?他一看就二十岁刚冒出头的样子,当我啥?侄子?外甥?”   “……”   “如果他是我侄子,是我外甥,凭你们那层关系,那你说你是我什么人?你们……”   我听着觉得小花有些欲言又止,给我一种充满戏谑但又不说破的感觉,我心道,卧槽,我跟闷油瓶的关系,小花也知道了?   侄子、外甥……等等,我猛地反应过来,把闷油瓶身份证拿过来再看清楚,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是房产证,都没来得及好好看清楚身份证上的信息,就给小花拨通了电话。我看到身份证上闷油瓶的出生日期的时候,几乎没忍住骂了句娘。闷油瓶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   1991.11.17   “……我靠,”我还是没能忍住,“1991年,什么鬼?!”   1991年……   妈的,他娘的闷油瓶估计比1991年出生的娃娃老了快一个世纪了吧!!   “办身份证的民警说了,他这样,最多就二十四五岁。那我有什么办法。”小花听到我爆粗口后很难得地给我解释道。   “那生日为什么是11月17号?”   小花在那边“噗”地嗤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什么星座?”   “双鱼。可这有什么关系?”   “大哥,双鱼是水相星座,肯定跟水相星座最配了,巨蟹座是肯定不适合他的,那就只能是天蝎座了,我想了半天才想到给张起灵这个生日的好吗?我一开始是想着8月17号作为生日的,可是你看张起灵那样,像狮子座那种热情、阳光的人吗?”   不像,我心说。   “而且,张起灵那样,也很符合天蝎座啊。”小花继续说道。   我一时语塞,小花什么时候对星座这么了解了?星座也是解总必须要get的基本技能?   挂断和小花的电话,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小花为了给闷油瓶办身份证,又不想把他落户到自己家,所以就干脆给了闷油瓶一栋北京郊区的别墅,好直接让闷油瓶落户到那里,真他娘的财大气粗!   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的不太懂了。   闷油瓶真的是好福气啊,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拿不到的北京户口,他轻松就拿到了,还顺带有一套别墅在自己的名下。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淡定地接过自己的身份证,对于“自己有了北京户口,在北京有了一栋别墅,是个帝都的土豪了”这件事情相当的不以为意。   最让我怨念是闷油瓶的“法定年龄”——不到二十五岁。合着我一快四十的中年人每天睡一个二十五岁的男孩子,想想自己怎么那么禽兽呢?不对,是被一个二十五岁的男孩子睡,这他妈想想我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当天我就跟我爸妈、二叔说了要去北京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多留,只是让我多注意安全,我心说有小哥在,只有别人有危险的份,我哪能有什么事。想归想,可我还是点头说好,我会注意的。   次日,我和胖子就带着闷油瓶、闷油瓶带着新办的身份证踏上了直飞北京的航班,下午一点半,我们到了北京。一到首都机场就有小花派来的人来接我们到解家在京郊的一栋别墅,小花早就跟我打了招呼说他还要在公司忙,所以我知道等会儿就算到了他家肯定还是见不到他人的,只是一进门就看到了黑瞎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悠闲地抖着腿,一副他就是这间别墅的主人的样子。   “哟,哑巴、小三爷、胖爷,”他一看到我们就起身给我们打招呼,脸上还是他一贯的贱兮兮的笑。   “哎哟,黑爷悠闲啊,最近没接活儿?”胖子走上去给了瞎子一个熊抱,他永远是这么热情。   “刚干完一票,休息一阵,嘿嘿嘿。”   瞎子走到闷油瓶跟前,伸出胳膊想要给闷油瓶一个大大的hug,却被闷油瓶一记冷冷的眼刀给挡回去了,瞎子立马把熊抱改为轻轻拍闷油瓶的肩膀,“哑巴,从你看大门回来后我就没见过你了,啧啧,”瞎子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看这气色,被我徒弟养得不错啊!”   黑瞎子绕过闷油瓶走到我跟前,突然对我动手,我措手不及地就往后连退五六步,最终还是非常丢脸地往后一仰就摔坐在地上。妈的,老子的屁股感觉要开花,闷油瓶大概也没有想到黑瞎子会突然对我动手,等他反应过来要来拉我一把的时候我已经摔在地上了,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转身就去揍黑瞎子。   南瞎北哑,两个人在客厅里打斗起来,还好小花壕,客厅很大,不然都不够闷油瓶和黑瞎子发挥的。胖子站在我身边,一边发出“啧啧”的称赞,一边说,“不愧是道上数一数二的好身手,这架打得叫一个精彩。”   最终黑瞎子还是有些不敌闷油瓶,摆摆手,贱兮兮地说,“好了好了,哑巴,我认输。我不过是试试我徒弟还剩下多少本事了嘛!”   黑瞎子随后又走到我面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哎呀,没想到才八个月不见,跟哑巴待久了,我徒弟的本事就全还给我了,以前你反应还不错的啊,怎么今天我这么明显地对你动手你都招架不住啊,哎呀呀呀呀呀~~~~~~”那一声声的“呀呀呀呀”听得我直想揍他。   没想到闷油瓶淡定地走过来,扶着我,看似不经意地说,“有我在,他不需要这些本事。”   “……”这句话说得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哦~~~~~~~~”黑瞎子刻意拉长了那个“哦”字,充满了戏谑。   此时黑瞎子突然脸色一变,相当正经地说,“哑巴,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闷油瓶和黑瞎子都有好身手,曾经一起倒过很多次斗,并肩战斗的次数肯定比我多,所以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我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嫉妒,尤其是以前的我,羡慕只有像黑瞎子这样身手的人,才配跟闷油瓶比肩作战,而我永远只有拼命追逐他脚步的份。所以我猜,当黑瞎子脸色突然一变,跟闷油瓶说有事情要说的时候,闷油瓶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应该是重要的事情,于是瞥了我一眼就跟着黑瞎子走了。   留下我在原地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梯。卧槽,这他妈是什么情况?老子刚才被袭击了,屁股差点开花呀喂。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心里有些不爽,凭什么他甩给你一个眼神你就跟着走了?!!!!   突然一只肥手搭上我的肩膀,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胖子,接着我就听到胖子一句语重心长的话,“哎,天真,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相信小哥和黑眼镜是纯洁的关系。”   这句话显然话里有话,我侧脸看着胖子,明知故问地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胖子硕大的肥手一挥,坐到沙发上,边剥了一个橘子往嘴里送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哥那点儿事。”   ☆、第27章 铁三角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我假装没有听懂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强装镇定地坐到胖子旁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跟平常一样,也顺便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捏着,说,“我跟小哥能有什么事?”   “……”胖子瞪了我一眼,撸起我的袖子,指着我胳膊上那十七道伤疤,说,“别他妈跟我说你为了小哥受的这些伤,”然后又碰了我一下我的脖子和鼻子,“还有脖子、快废了的鼻子,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是出于纯洁的革命友谊?!”   “……”我沉默着,不知道如何作答。   胖子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如果胖爷我出了什么事儿,我确信天真你也会救我,甚至搭上性命,但是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跟蛇精病一样。你和我,以及你跟小哥之间,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儿嘛!”说罢还摆了摆手。   “……”我语塞了几秒,然后嘴硬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胖子意味幽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句地吐出来,“冲、冠、一、怒、为、红、颜。”   “……”   “而且,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在你二叔家就不能忍忍嘛?!!我跟你二叔本来打算去你们房间喊你们一起聊会儿天,谁知一到你们门口,就听到你们……”   我靠!我再次恨二叔为什么不把隔音做好一些!!!怨念!怨念!!   这下是真的被胖子发现了我跟闷油瓶的“□□”了,不过转而想想也挺好的,我本来就打算要把我和闷油瓶的事情跟胖子说的,只是奈何一直找不到好的时机,既然他自己先提了这事情,正好也就了了我的一桩心事:本来我们三个自封为“铁三角”,现在我和闷油瓶在一起了,虽然谈不上背叛,但反正就是怎么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胖子——这也是我迟迟没有跟胖子坦白我和闷油瓶之间的事情的原因。   胖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个正形还满嘴跑火车,但其实是一个眼光非常毒、心思也极为细腻的人,他仿佛看清了我的心思,轻叹了一口气,“哎,天真,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胖爷我,其实我呀特别羡慕你们,能这样一直走下去真的很好,不要多想其他的,真的。”说完拍了拍我的大腿。   我听后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胖子也确实会羡慕我和闷油瓶,自从云彩走后,胖子其实没有一天不是想她的,但是他每天还是要一脸乐呵呵的,虽然说不是他刻意要装作乐天派的,只是把这种感觉死死地压在心里最角落的地方,确实很辛苦。   最后他又恢复平时的样子,呵呵一笑,“只是以后,胖爷我就要被虐狗咯!”   我嗤笑一声,一把扯过他肥肥的脖子,道,“谁说要虐狗的,我们三个本来就是铁三角,是一个整体。”   “哈哈哈哈哈哈,对,天真你说得对,哈哈哈哈哈。”   晚饭的时候,小花还在忙工作,于是我们就先吃了。小花家请的厨子就是不一般,做出来的菜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师还要味道好,我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遍小花这个资本主义大毒瘤。   小花财大气粗,别墅的房间自然也是比二叔家要多的,所以我、胖子和闷油瓶每人分到了一间房间,但是我和闷油瓶还是暗搓搓的只用了一间房间。一推开房间的门我就知道果然还是这种风格——与床平行的那面墙上贴了一面大镜子。   小花家的别墅很多,虽然这栋我没有来过,但是我去过其他的别墅,房间装修无一不是这种风格,我当时就直接吐槽道大半夜起床放水也不怕吓到自己,小花只是淡淡地扔了一句“只有丑的人才会被自己给吓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每天被自己帅醒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能够切身体会到这点的”,当时我就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低下头接着玩俄罗斯方块。   刚推开门,我就重重地关上了门,然后急不可耐地就要扑到闷油瓶身上去,毕竟实在是憋得有些久了。谁知闷油瓶用手挡在自己胸前,一本正经地说道:“吴邪,先去洗澡。”   我自知自己打不过他,如果他不想做我根本奈何不了他半分,于是我瘪瘪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钻进浴室就去洗澡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闷油瓶半躺在一把摇椅上,一件浴袍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显然是回到本来安排给他的房间洗完澡并回来了,还特意搬了把摇椅进来,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站起来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我顺势就摔在了躺椅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左手撑在摇椅的扶手上,慢慢地弯下腰来,我都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了。他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解开自己的浴袍,很快我们俩就这么只剩下一条内裤挂在身上。   我嘴上一扬,心说,刚才装什么正人君子。我想要站起来,谁知道屁股刚离开椅子就被他重重地按回去了。   “就打算在这里做吗?”我抬起头在他耳边用尽量暧昧□□的语气问道。   “今天、玩点不一样的。”闷油瓶沙哑的声线撞进我心里,真真是极具诱惑感的,我不禁咽了口口水,刚想开口问他玩些什么不一样的,就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好像被束缚住了,根本不受我自己的控制,再抬头看自己的手,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条绳子将我的手连着摇椅的靠背给一起被绑住了,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绕了一圈又一圈,仿佛生怕我会跑掉似的,我心里觉得好笑,且不说以我的身手,我就是那根本逃不出您自带神光效果的闷佛祖手掌心的吴猴子,更何况在你面前我又何时想逃过?追着你的脚步,上赶着去贴你都来不及!   虽然不知道闷油瓶要搞什么花样,但是他肯定不会害我,所以我反而有些期待他到底要玩些什么新鲜的东西。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来吧,怎么玩?!!”语气中竟然还带有几分期待。刚想搓搓手掌以示期待,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   闷油瓶直起身来,非常淡定地脱去了我和他身上仅剩的衣服,然后抬起我的腿放到了两侧的扶手上。   ……   闷油瓶放我下来后,我已经快散架了,想要扑倒在床上挺尸,却被闷油瓶一把拖进了浴室去洗掉身上沾满的□□。泡在浴缸里,我还喘着粗重的气,妈的今天干得好累,虽然被折磨得难耐,但想想今天这种不同以往的体验还是爽到我肝颤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浴缸中出来的,反正等我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闷油瓶就躺在我身边,刚想去捏捏他的脸,闷油瓶的眼珠就动了,“醒了?”他慵懒地问着。   “嗯。”   “昨天怎么样?”   “非常棒!”我嬉皮笑脸地道,“不早了,醒了就起来吧。”说着我还拍了拍他的腹部。   “嗯。”闷油瓶回应道。   可是我发现我根本起不来,昨天晚上实在是干得太凶残了,最终我在闷油瓶的帮助下勉强穿衣起来了,就这么挺着腰像个孕妇一样就出了房门。谁知一出门就看到黑瞎子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哟~~~小三爷起来了,这腰……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我满脸黑线,想到昨天黑瞎子把闷油瓶给拐到一旁,估计就是他暗搓搓地给了闷油瓶摇椅、放电装置、绳子之类的,不然以闷油瓶那榆木脑袋,怎么知道使用这些东西?估计他都不知道□□可以这么玩儿!   于是,虽然不得不承认昨天做得很爽,可我还是决定要好好惩治一下我这位“可敬可爱”而且“非常疼爱徒弟”的师傅。   ☆、第28章 张海客的出现   下楼居然看到小花倚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在玩,不用猜就知道是万年不变的俄罗斯方块。看到小花,我就觉得我找到了惩治黑瞎子的利器,虽然我打不过他,而闷油瓶因为与他“同流合污”所以肯定不会帮我,那么小花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小花永远会是我最好的同盟,此时我心中主意已定。   “哟,我们解总大忙人居然还在家呢?”我打趣着朝他走去。   “我是今天一大早就去公司开了个会,想着你们来了我还没见到,于是我干脆就又回来了,其他的挪到下午再去公司处理。所以,应该说是我已经忙了一阵子了。”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坐到小花身边,阴恻恻地在小花耳边说,“小花,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趣的,摇椅、电击、捆绑,还真是,啧啧啧,应有尽有。”说完我就发现小花的耳根红了,脸色由羞耻、震惊最后转而为震怒,其实这种私事要是他不说出去,那么就只有跟他做这种事的人说出去了。小花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恨恨地喊了一句,“瞎子,我要吃榴莲!!”   “好嘞~~~”黑瞎子闻声立马就出现在了小花面前,样子特别的狗腿。随后小花皮笑肉不笑地抬起眼眸,眨着漂亮的桃花眼,盯着瞎子说,“要你徒手劈开的那种。”   “……”   黑瞎子恨恨地看着在一旁非常哈皮地朝着他挤眉弄眼地比划着剪刀手的我,而且我还用口型说了个“yeah”。我觉得这动作,简直就是比黑瞎子还贱,没办法,作为他的大徒弟,不得不青出于蓝。   妈的,老子到底还是扳回一城了,我在心中暗爽道。   最近这几天,闷油瓶的表现总是很奇怪,比如他总是会端着个手机回个消息之类的,每次我问他他在跟谁聊天的时候,他就沉默着把头别过去,然后又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他要是不想把手机给我看,我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又打不过他,而且他执拗起来,任何人都无可奈何。不过想想以闷油瓶的性格也不至于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他做出的事情真的很出格,那也一定是毁灭级别的,我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所以我后面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我生日的前一天,也就是3月4号的时候,小花家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在看到这个人的脸的一瞬间我就想揍他,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脸——嗯,很好看,因为那是我的脸。   操,张海客。   妈的,他来干嘛?!   在他进来的一瞬间我就想抡起拳头给他胖揍一顿,可我还是忍住了,毕竟是闷油瓶的族人,打狗还要看主人,我得给闷油瓶面子。   张海客一进门就朝我扬起一边的嘴角,摆出一个邪魅一笑的表情,然后就直接拐到闷油瓶跟前去了。看得我又差点忍不住朝他抡拳头了,妈的,老子笑得有那么欠扁?!跟着老子学了二三十年,连个好看的笑都不会?!   张海客低下头去在闷油瓶耳边悄悄说了些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到,只是看到闷油瓶不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一种回应。虽然闷油瓶对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带有暧昧的感情在里面,但是看到一张跟吴邪一模一样脸的人在和闷油瓶“咬耳朵”,我特么就是不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就绕到他们跟前,刚想开口骂道你们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闷油瓶就站起来跟我说,“吴邪,我跟张海客现在有些事情要办,应该要晚上才回来。”   我突然整个人就不好了,又是张家!每次一碰到张家,我就完全没有任何竞争力跟你们张家相提并论了?!!早知道在毁了终极秘密的时候,就应当一鼓作气把你们张家给端了,当时看在闷油瓶的份上,不想让他一出来就发现整个家族都消失了,所以一时心软,没对张家动手。   当初就应该让你们张家跟汪家一起消失,我恨得牙根痒痒。   刚想发飙,身后就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哈哈哈哈,小三爷这是吃醋了?”   我怀着怒气转过身去,“黑瞎子,这件事情跟你他妈没关系!别惹祸上身!!”语气很重,很冰冷,不含任何的感情,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十年,我一贯的语调。那个我不得不用来让他们害怕,更是为了伪装自己、麻痹自己的语调。   黑瞎子表情一僵,可能是没想到我突然会用这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黑瞎子瞬间又恢复到他平常吊儿郎当的表情。   “吴邪,”闷油瓶的手按在我左肩上,清冷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我心中一阵烦躁加怒火,用非常冲非常不好的语气问,“你他妈还想说什么?”转过身来的时候,把他的手从我肩膀上拍下去,然后上前半步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接着问,“你要是再敢跟老子玩失踪,老子不介意让整个张家毁了!老子的脾气没以前那么好了!”   站在一旁的张海客看着事情一步步的发展,估计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于是怯怯地说,“那个——吴邪……”   “张海客!”我和闷油瓶几乎是同时喊住了张海客,不同的是我语气中满是仇恨和愤怒,闷油瓶则是族长的威严和命令。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也别参合!”我拽住闷油瓶的衣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闷油瓶,发出对张海客的警告,果然张海客后面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闷油瓶微微蹙了眉,抬起手握住我拽着他衣领的手的手腕,发力把我一路从客厅扯到房间,门被他用力一脚就踹得关上了,发出异常响的“砰”的一声。   门一关上,他就把我压在墙上,然后嘴唇就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嘴巴上,我怒从心中起,当接触到他冰凉的唇瓣的时候,我就下了死力地咬住他的唇瓣,这根本就不是亲吻,而是誓要吞噬对方。我们就这么相互啃咬了很久,直到血腥味把我们呛住,我们才舍得放开彼此,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吴邪,”他一只手掌抵着墙,另一只手擦着嘴边的血和涎水,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边喘着气边问,“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语气中满是悲凉,愤怒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悲凉的绝望,十年,你还是要走。“张海客一来你就要走,张家的事没完没了了?”我反问道。   我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蛮不讲理,但是我有些不敢去想再次失去闷油瓶这件事情,有些事情,承受一次就够了,我已经经不起第二次失去了。   闷油瓶眼神黯淡下来,把我扯进他的怀里,边拍着我的背部边说,“吴邪,我不会离开你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听到过闷油瓶用软弱的、近乎哀求我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心中一软,眼角突然泛酸,竟然鬼使神差地吐了个“好”字。   他就这么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他的胸膛,就是我安心的温柔,我一刻也不想从这份安心中抽离出来。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我,轻声地问,“我答应你,晚上就回来,现在我们出去,好吗?”   ☆、第29章 新月饭店?   我看着他的脸,木讷地点点头。他牵着我的手,我们十指紧扣就这么再次出现在了黑瞎子和张海客的眼前,黑瞎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嘴角依旧挂着痞痞的笑,什么也没说。张海客看着我们相握的手,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把眼睛从我们手上挪开,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没有说话。   只是这时候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溜了个弯回来,看到这一幕,“哎呀,卧槽,他娘的虐狗啊虐狗啊!”   闷油瓶当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对面的张海客‘咳咳’了几声,胖子循声抬头就看见了张海客。   胖子虽然觉得我面容天真活泼善良可爱,但看到和我长了同一张脸的张海客,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撸起袖管,一手撑腰,一手指着张海客,“哎,卧槽,你个天杀的张海客怎么在这里?……操,你他妈别跑,你那妹妹害得我跟天真差点挂在那扇喜马拉雅青铜门前面!诶,卧槽——叫你丫别跑,你还跑!!——”   张海客一看到胖子就拔腿逃到室外去了,胖子一见这架势,也赶紧去追,边追边骂娘。看得我是直摇头,一阵无奈一阵笑。   闷油瓶突然说,“吴邪,我先走了。”闷油瓶说完就对黑瞎子使了个眼色,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眼色让我毛骨悚然,虽然清楚地知道闷油瓶不会害我。   我点点头,就跟着他走到了门外,“早点回来。”我轻声说了一句。   “嗯。”闷油瓶轻声应诺,然后径直转头就走了。   我就纳闷了他也不喊张海客,也不知道张海客被胖子给追杀到哪里去了,只是不消片刻,我就看到张海客赶紧冲过来跟紧闷油瓶的步伐,闷油瓶没有回头,也不管后面的跑得踉踉跄跄的张海客。看着闷油瓶淡定地走着、鸟都不鸟张海客、只留给他一个帅气的背影,我心里就爽翻了,觉得我家老闷,又帅了好几个level。   “哟,小三爷,杵在这里当望夫石呢?”黑瞎子说。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进门了。   吃完午饭我就进了房间打算午睡,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了,“天真,天真。”   胖子。   “干嘛?”开门后,我打个哈欠,伸着懒腰,慵懒地问道。   “你知道小哥和张海客那个兔崽子去哪儿了吗?”   我一听不由得心里一紧,摇摇头,问道,“哪儿?”   “新月饭店。”   “……”我沉默了一阵,对于这个新月饭店,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第一次来就把人家好好的拍卖会给砸了,搞得跟大闹天宫一样,还莫名其妙地点了个天灯,差点没把内裤都给抵押在那里了。后来阴差阳错碰到了小花、秀秀和霍老太,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变故,小花重伤,潘子走了,霍老太也算是因我而死吧,秀秀也为此恨了我一阵子,对于秀秀的恨我能理解。等我和胖子九死一生地冲到张家古楼时,闷油瓶奄奄一息也差点死在了他们老家,这一切,真的是像梦魇一样,每每想到,就是一阵恶寒。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去新月饭店?”   “嘿嘿,刚才我追杀张海客那小崽子的时候,从他衣服内侧口袋突然掉落了一地的新月饭店拍卖会的邀请卡。”   我脑子一嗡,想了想之前我们去新月饭店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邀请卡之类的就直接被服务员给领进去了,就向胖子表达了我的疑惑。胖子肥手一摆,“天真,咱们上次能进去完全是因为霍老太让咱们进去的。”我心中一想,好像确实也是这么个理。   我思忖了一阵,问道,“小哥和张海客去那里干什么?”   胖子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双下巴和脸上的肥肉都被带动得摇摇晃晃。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我对着胖子说,“上回我们闹了那大动静,不知道小哥这次去是要干什么,我不放心。”   胖子意味深长地朝我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两张邀请卡,“你胖爷我够意思吧?!”   “这——”我没等我问他这是从哪里搞来的,胖子就阴笑着说,“卡掉了一地,张海客那小子也没发现,我先从地上捡了两张再假装提醒他说他东西掉了。”   “……”靠,这也行,我心说。不过,以张家人的身手,掉了东西还能浑然不觉,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就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去看看再说。于是我让胖子去准备准备,换个正装,因为我记得那地方好像是不穿正装就算再有钱有势也不让进的,然后跟他说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新月饭店走一遭。胖子点点头就出房门准备去了。   我刚好换上衬衫,打算套好外套就出门时,门却自己开了。   是黑瞎子。   “靠,进门不知道敲门啊?!”我总觉得这家伙这时候进来不是什么好事,事实证明,我又猜对了。   “哪儿也不许去。”黑瞎子倒是爽快。   “腿长在我身上,老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说着我就要推开他。然而就算他身手不如闷油瓶,但好歹也跟闷油瓶齐名,我断然是打不过他的,他要是挡在我跟前不让我走,我是真的走不了。   是闷油瓶倒还好,我说说好话、再不济拼着一把老脸撒个娇卖个萌或许还能让闷油瓶心软,但是黑瞎子肯定不吃我这套,而且黑瞎子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和臭不要脸,要打败这种人只能——   更不要脸。   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就是比黑瞎子更流氓呗。可我还是觉得能用不流氓的方法解决的话还是别用流氓的方法,毕竟,老子是文明人。   我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虽然我已经猜到原因了。瞎子虽然脸皮厚,可也是一个坦荡的人,“嘿嘿,小三爷,你以为我想在这里费力看着你啊,哑巴让我看着你的啊!”靠,我心中暗骂道,果然是闷油瓶,就知道刚才在门口,他给黑瞎子使眼色就有阴谋!我拍拍脑门,妈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你干嘛!这种默契,当老子死了吗?!!   “靠,瞎子,你干嘛这么听小哥的话?好歹你在道上跟小哥是齐名的啊?”我特意摆出一份有些嘲讽和不解的表情。   “嘿嘿,”黑瞎子淡然一笑,“小三爷,跟瞎子我比,你到底还是嫩了些,激将法,对我早就没有用咯!”   阿西吧,果然对黑瞎子要求不能太高,我心中暗骂道,看来我只能耍流氓了!   ☆、第30章 青出于蓝的吴·流氓·邪   我淡定地把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边解开用非常流氓诱惑的眼神盯着黑瞎子看,这下把黑瞎子给看得不自在了,“卧槽,吴邪,你干嘛?!”   “不干嘛,”我潇洒地把衬衣往地上一抛,“既然大家下午要待在一起,不如做点热身运动?”   黑瞎子喉结滑动,“你……你想干嘛?”   “干嘛?”我对他勾勾手指。   “……”黑瞎子非常警惕地看着我,就像看个发春的神经病一样,一动不动的。   “别多想,师傅,我就是觉得我最近体能下降了,想让你再训练训练我。”我挑挑眉,“不然,你以为我想干嘛?我可是不乱搞的人。”   “嘿嘿,那是,”黑瞎子应和道,“不然哑巴不得废了你们奸夫淫夫的命根子啊。”   “别他妈说废话,脱衣服。”我突然喝道。   “靠,我脱衣服干嘛?”   “你他妈穿这么多锻炼,也不怕悟出痱子!”   “……行。”黑瞎子果断脱了上衣,“你先做100个俯卧撑,嗯,不行,200个。”   “好。”我答应道,“那你也不能看这我做呀,你也要热身热身啊!一个人锻炼多没劲!”   瞎子点头表示赞同。   我“乖乖”趴下做着俯卧撑,等做了三十来个,“哎卧槽,嘶——”我突然叫道。   “咋啦?”黑瞎子赶紧凑过来。   “操,不行不行,哎妈的,很久没有锻炼了,刚才用力过猛,把脖子给伤着了。”我梗着脖子大呼道。   “脖子哪儿呢?”瞎子跑到我这边来问道。   “我现在不能动,你趴下来,”我指挥道,“你他妈把脑袋凑过来一些啊,不然就你那眼睛,能看到个屁!”我咋咋呼呼地骂道,“再靠近一些!”   黑瞎子一一照做。   “咔擦——”   我扭头的一瞬间,拍下了照片。   不错的照片,从这角度看去,光着膀子的我和光着膀子的黑瞎子,在地板上,我们嘴唇几乎要挨着了,这么“卿卿我我”,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再加上手一抖,照片有些糊了,这G/V画质,啧啧,让照片显得更加真实一些了。   “操,你干嘛?!”黑瞎子听到手机拍照的咔擦声后立马弹跳起来问道。   我把手机甩给他,“像不像那么一回事儿?”   在黑瞎子做出删照片的动作之前,我说道,“删了也没用,我已经备份了。”   “你到底想干嘛?”黑瞎子倒也不慌,把手机递给我。   “你知道我想干嘛的。你说,我要是把照片发给小哥和小花,你会有什么下场?”我双手抱着胸问道。   “靠,你当花儿爷和哑巴脑子坏了,会相信我们俩搞一块儿?”   “我们俩当然不会搞一块啊,”我耸耸肩,“但如果我说是你逼迫我的呢?”   “………………”   “你觉得在小花和小哥面前,我俩谁更可信?”   “………………”   “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小哥一定会废了你的命根子的,”我淡然一笑,“对了,还有小花那关,啧啧……”   “……小三爷,你这不是耍流氓吗?”瞎子虽然有些无奈我这出胡闹,但还是没有露怯,似乎还有些咧着嘴笑的感觉,呲着牙说道。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彼此彼此咯,师傅,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嘿嘿。”我捡起地上的衬衣,再把西装外套拿上,“那师傅,我走了?”虽然是问句,可却被我用陈述句语气给说出来了。   “……”黑瞎子转身背对着门,假装没看到我走出去一样,我猜想他一定是要绞尽脑汁地想到时候如何跟小哥交代,但是,我管他如何交代!Who cares?   我敲了胖子房间的门,胖子一见我上半身是裸着的,顿时乐了,“哟,天真,你要见小哥,也不用这么急切、这么隆重吧?不穿衣服去见,好像影响不太好啊!”   我白了他一眼,“少他娘的胡扯,”说着我就边走边穿好了衣服。   等我和胖子赶到新月饭店时,拍卖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一抬头就看到闷油瓶非常严肃地端坐在二楼的一间包房里,黑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再配上一面无表情的脸,活脱脱一霸道总裁范儿,气场非常的强,我从没有看过小哥在他族人面前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霸气!我还一直以为他在他族人眼前就只是一个空有“族长”名号的专用于被虐的倒霉蛋。   闷油瓶的旁边站了十来个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手指的长度虽然比不上小哥,但是却都明显比普通人的要长,挨着闷油瓶站得最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顶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的张海客。   因为上回来这里的时候被霍老太给坑了一把,所以这次我也格外留意了一下,闷油瓶坐的椅子,在右边。我脑子一嗡,这是要点天灯的节奏?!我侧头去看胖子,发现他也正以非常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卧槽,小哥这是要点天灯?”胖子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我摇摇头,“先看看情况再说。”   胖子点点头表示赞同,“天真,我说,要是小哥没钱的话,反正十多年前咱们已经抢过一回了,这次应该也没问题。”   我好笑地点点头,然后就和胖子在二楼选了一个可以方便观察闷油瓶但是从他那个角度又不易察觉的包间坐下了。   果然在我们落座后不久,就有一个伙计给闷油瓶叉上了那盏天灯,并把它挂在柱子边的那个吊扣上。天灯里的蜡烛本来并不是奔着照明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那微弱的灯光打在闷油瓶的脸上显得特别帅!不对,特别酷!   酷是酷,就是不知道等会儿要怎么跑路,我心里嘀咕道,不过上回就我们仨也逃出去了,这次再加上一打张家人,逃跑的概率肯定更大,我心里给自己鼓劲盘算道。   从拍卖会的花名册上来看,今天的拍卖会和上回一样,也是只有一件,只是上回是拍卖的是那个天杀的鬼玺,这次是一把短刀匕首,看质地应为青铜,只是刀柄上隐约可见刻着麒麟。我一看到麒麟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胖子,这把刀不会跟小哥有什么关系吧?”胖子点点头,做思考状地说,“这个还真有可能,你看小哥有麒麟纹身,还有麒麟宝血护体。”   此时一个伙计已经开始拿着竹竿吊着装着那把短刀的玻璃柜,然后就顺着二楼的包厢廊台外沿就一间一间地送,到我们这间时,胖子伸长了脖子就使劲把脑袋往上贴,我一急就往他脑袋上一敲,“你他娘的是成心希望小哥发现我们是吧?”胖子一吃痛就把脑袋给缩回来,骂骂咧咧地说着我惧内啊之类的。   叫价开始,因为是闷油瓶点天灯,所以我格外关注大家的叫价,我没想到一把看起来这么普通的短刀竟然已经叫到了八千万了,而且这只是上半场,也就是说下半场结束后,这把破刀可能会突破一个亿。我当时就想冲到闷油瓶那里,骂他脑子是被海猴子给踢了还是被万奴王给夹了,没事点什么天灯,他哪儿来的钱买这败家玩意?   但转念一想,以闷油瓶沉稳的性格,还不至于会干这么脑残的事情,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我贸然过去说不定会坏了他的计划,也就强行忍住了跑去臭骂他的冲动。   ☆、第31章 再点天灯   整个拍卖会的过程,闷油瓶只是保持着霸道总裁范儿,非常严肃又面瘫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听着叫价破亿了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浑然一股“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叫价,反正这玩意儿我是志在必得”的霸气气场。   拍卖会结束,这把短刀最终以1.35亿被闷油瓶给拿下了,我再也忍不了了,一把破刀能卖到这么死贵的地步,于是我怒气冲冲地冲到闷油瓶的包间,“你他妈搞什么□□玩意,花这么多钱就为了这么一把破刀?!!等会儿怎么跑路?!”   闷油瓶看到我之后,表情先是疑惑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并且目睹了他整个点天灯的风采,然后瞬间就又恢复到平常的神色,冷着一张脸就把我给拉走了,“哎,卧槽,你干嘛?!!”我一边怒冲冲地质问他,一边任由他强行拽着我离开胖子、张海客以及其他张家人的视线,并离开了新月饭店。   我以为他要跟我解释,没想到他只是把我拉上一辆兰博基尼,然后一路把我载回了小花家。下车后,我还没有从拍卖那把短刀的怒火中回过神,这会儿他居然开起了跑车,信息量有些大,“你、你会开车?”还这么好的车,我默默说道。   他淡定地瞥了我一眼,一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哥就是这么全能”的表情。   我被他的表情给噎着了,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话,进门后就看到黑瞎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旁边的小花按手机按得噼啪响,俄罗斯方块的音效不绝于耳。   “哟,回来了!~~~”黑瞎子起身道,闷油瓶狠狠地瞪了黑瞎子一眼,然后自己就上楼回房了。   闷油瓶之所以瞪黑瞎子,估计是因为他没有看好我,还让我私自“逃”了出去,并目睹了他在新月饭店的全过程。黑瞎子被闷油瓶瞪得悻悻地退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靠,这算怎么回事,妈的他自己一个人上楼了,我刚想冲上去追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时,胖子、张海客和其余的张家人正好也来了。   “天真!”我听到胖子的声音后就转身走到他们中去。   一旁的张海客吩咐一个张家人去楼上找他们家族长,然后就冲着我嘿嘿地笑,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这态度可不行啊,吴邪。”张海客想拍拍我肩膀,却被我给躲过去了,接着他自顾自地说,“你就不想知道,那把刀是什么来历吗?”   我一听就泄气了,看着张海客说,“什么来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张家的一个东西,对外人来说,也没有实际意义。”张海客说,“这东西消失快200年了,没想到最近突然出现,我就联系上族长了,他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它。”   “你他妈说话到底会不会挑重点说啊?!”我一听就火了,妈的,扯了半天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对张家、对闷油瓶有什么意义。   “行行行,我跟你说,”张海客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这把短刀其实是张家的一个信物,一般是每代的族长交给族人中最信任的一个人,族长要是有要事抽不开身,而族里又发生了大事的话,持有此刀的人,可以代替族长做一切决定。”   我一听就不屑地耸耸肩,“你们张家早就只是一个躯壳了,别说持有这把刀的人,就算是闷……小哥,也不见得还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还要这么一把破刀有什么意义?”   “……”张海客被我这句话给呛得无言以对。   “小三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张家虽然比不得以前了,但是作为一个盗墓世家,他依然是一个牛逼的存在,你家小哥作为族长,还是可以对这些张家人指指点点的。”黑瞎子在一旁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小哥下斗虽然厉害,但以前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和终极之谜才不得不下斗,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本身又不热爱倒斗,因为也没见他摸过什么明器。不过他这些族人,喜不喜欢明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们哪儿来的钱买那把刀啊?还一个多亿?”我问张海客。   “张家作为一个牛逼轰轰的世家,牛逼了上千年,你以为一点家底也没有?从他们家随便拿出一两件古董,够你们奢侈八辈子了。”小花一边按着手机,一边淡定地插上一句。   我心说没想到闷油瓶平时看起来蔫蔫的,吃穿用度也和普通人无异,没想到其实是这么有钱的主,于是我暗暗打算到以后没钱了就问闷油瓶去要,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暗暗思忖完,就看到张海客听完小花的话后又是一脸自得的表情,仿佛是在炫耀“我们张家就是这么牛逼,就是这么有钱任性”。看得我气不打一出来,心说张家牛逼有钱,跟你有个鸟关系,牛逼有钱的也是我家闷油瓶,你嘚瑟个什么劲!   我又突然想到胖子之前跟我说的看到张海客从口袋里掉出一串的新月饭店拍卖会的邀请卡,就问道,“你是不是故意让胖子知道你们的行踪,然后再传达给我的?”   胖子在一旁呛道:“卧槽,我还以为胖爷我眼疾手快瞒过了张家人呢!”张海客又是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表情,然后对着非常坦诚的点点头,“我们族长这么帅气的为你点天灯,这正主不在,不是白瞎了他的心意嘛?!”   “为我?!”我好像又get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点。   张海客好像发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立马闭口啥也不说,任凭我施展什么淫威他都不说,“行,你不说是吧?明天我让小哥收拾你!”我冲冲地说道。   “别!”张海客似乎挺忌惮闷油瓶的,他这么夸张的反应倒让我在心里着实鄙视了一番,然后他接着说,“千万别给族长打小报告,除了不能告诉你为什么说是为你点天灯之外,你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说着还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   “你说的?!”我一脸奸笑地问。   “……嗯。”张海客犹豫了一会儿,眼神中却闪现了一丝不安。   “明天就去韩国把这张脸给老子整了,看一次老子就不爽一次!”   “那我整成谁啊?”张海客摸摸自己的脸问道。   “随便,”我大手一挥,“管你整成刘德华还是古天乐。”   “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喜欢这种类型。”张海客做出沉思状。   “那喜欢哪种?”我随口问道,心里自恋道刘德华和古天乐可没我帅,你这是去毁容,可不是整容。   “你怎么这么out?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陈伟霆啊李易峰这类的。”   陈伟霆、李易峰,我心中暗自问道这都是谁,一旁的张海客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似的,递给我他的手机,上面是这两个明星的照片,嗯,确实挺帅的,可还是没我帅!   看完我就踹他一脚,边踹还不忘骂道,“就你时髦?!就你时髦!管你丫整成什么样子,别顶着老子的脸就行!看着就来气!”   ☆、第32章 礼物 —— 一世的承诺   一晚上我都没有去敲闷油瓶的门,虽然说属于他们张家的东西他拿回来,我确实没有立场去指责他,可是干嘛要一直瞒着我?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反对他这么做?好吧,我承认刚开始在不知道这把刀是什么来历的时候,我确实是觉得他这么花重金拍下来是特别脑残的事情,可我那时候不是还不知道这把刀跟张家的渊源嘛?现在我知道了,虽然依旧觉得没有多必要买下,可也不会去阻止啊,毕竟是他们张家的家事,我是断然不会去插手的。   所以我也就拗着性子不去找闷油瓶。   在我迷迷糊糊要入睡之时,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敲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一定是闷油瓶。   等我打开门时,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凭借我对闷油瓶的“嗅觉”。   我一开门,闷油瓶就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把我圈在了他结实的胸膛里,差点都把我弄得喘不过气来了。我刚想开口说声小哥,耳边就传来闷油瓶清冷的声音,“吴邪,我们没有吵架吧?”我竟然听出了些许的委屈。   “没、没有啊。”我拍拍他的背安抚道,之前的不愉快仿佛就在他的这句话中化为乌有了。   他放开我,盯着我眼睛,像个孩子一样再三确认,眨着眼睛很认真地问,“真的?”   “嗯,”眼前的闷油瓶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好想捏捏脸。   “生日快乐,吴邪。”   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过了零点了,已经到了我生日了。我把闷油瓶拉进房间内,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谢谢小哥。”   “你的生日礼物。”说着他就递给我一个匣子。   我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把之前让我怨念极深的短刀。   “给我的?”我将信将疑地接过匣子,并把短刀拿了出来。   “嗯。”闷油瓶点点头。   “可是,这把刀不是你们张家历代族长给最信任的人的信物吗?”我疑惑道。   “是的,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闷油瓶说起情话来我是真的没有抵抗力,不过心里是真的非常受用。然而接下来他说的一句话却更是让我面红耳赤,他说——   “虽然如此,但历代族长最信任的人都是枕边人。”   “……”我哑然,所以,这把刀算是一个信物,将见证我们要一起走下去吗?所以,这是一件信物,更是一份承诺。所以他才会拼尽一切,命令张海客他们一定要拿下这把刀。   “吴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眼角有些微湿,用力地点点头,只能用深情的吻来回应他……   张起灵,你说你愿用你一生,换我十年天真无邪;   可是,我却愿用我十年天真无邪,换你余生岁月无忧。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岁月无忧   ——此为瓶邪。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啦,谢谢大家的支持! 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下我嘛~~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